没人会料到那个战神,那个魔童,那个不败的神话就这样突然离去了。
甚至中原的说书人到现在还在讲着她如何与那塔罕王求欢生子,讲的绘声绘色有如亲见。
百姓也口口相传,她是如何倾心罕王,醒来后不远万里前去投奔。
将汉家儿女的农耕、织布、造纸等技术一步步传入北国。
让那群蛮人说汉话、识汉字、懂礼数,将国家的精粹一步步出卖给了漠北。
甚至是住房、行商、律法,都直接照搬乐安城的拿去使用。
而今那个众口所鄙薄的少年,换上了她此生痛极恨极的阎王嫁衣,面色惨白,睡态安宁,就躺在棺木中。
腹部两个宝宝已经六个多月了,若再拖一个月,完全可以成活。
如今他们依偎在母亲体内,永远不会有寒冷,永远不会有厮杀。不会再被迫害,不会再将云家儿女的不幸延续下去。
君莫离人已疯魔,几度想将那三位朝臣尽数斩杀,都被侗林秦勤众人拦了下来。
他的小楼,就躺在那棺椁中,浑身冷透。那对可怜的孩子,从有生命那天起就与母亲一起颠沛流离,未吃上一顿好饭,未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们吃着来自母体带毒的血,陪着母亲睡在石床上。谁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不该与小楼相遇,还是不该在无名山上将人带回?
不该为她吃下十殿阎罗这一切都是十殿阎罗招来的祸端。
君莫离恨遍了所有人,最终发现罪该万死的那个人却是自己。
再也不能与她腹中孩子抚摸呼应,相互感知。
再也不能与她山间漫步,田间学做农活。
三千多人的御林军队伍成了送葬队伍,此时已经派侍卫八百里加急,将云天音的死讯传回京城。
朝野震惊,满朝文武,谁也未料到云长缨会为自己已经毁掉的名声无颜面见家乡父老,企图跳崖。
而云天音舍命相救的后果竟是动了胎气,一尸三命。
归根结底,这一切的症结所在还是云长缨在那塔一双子女被劫,妻子、舅兄皆了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