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平静如常,也不见人影,君莫离似有所感,沿河岸向上游走去。
走出去大约一里时,果然见一个孩子蹲在地上,似乎是在查看着什么。
君莫离远远便唤道:“师父。”其实云天音也的确是他师父,割豆子的师父。
只是那孩子抬起头来,却并非云天音。
他衣着破旧,面黄肌瘦,小小鹰钩鼻,额头窄小,颧骨微高,眼睛偏小。
听见旁边有声音,露出一脸惊愕又羞怯的表情。显然是受了惊吓,小黄牙一呲,讶然道:“公子是在叫我吗?”说完,又似是被君莫离的面具吓得不轻,深深低下头去,微微发着抖,又将身体缩的很小,一副想逃又不敢逃的样子。
君莫离最初时当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可听那银铃似的声音立即醒悟,谁家农家的少年会一大早跑来这深山上来。
这孩子衣着清贫窘迫,相貌艰难困苦,唯独这声若凤鸣,太过出彩。
这分明就是易容后的云天音,若不是她以雁归楼的身份骗了自己那么惨,他也不会瞬息之间将人认出来。
君莫离玩心一起也不动声色道:“原来是个小公子,恕在下失礼,认错人了。”
云天音:“无妨,只是公子既已知道认错了人,就继续寻找想寻之人吧!小人告退了。”
说着慢慢向后退去。
君莫离心道:“装,装的还有点像,若非知道你是千面郎君的徒弟,可能又被你唬住了。
故而漫不经心道:“不急,在下见小公子一直神色专注,这片土地不知是有什么不妥吗?”
那云天音听他腹语,带了几重回音一般,令人听了心生不适,却没了刚见面时的胆怯道:“仁兄自己看看。”说着又向后退了数步,让出了刚才下蹲之地。
君莫离上前去,看了几眼,可是他的心思全在云天音身上,除了这里柴草倒伏于地外,也未看出什么不妥之处,不觉有些奇怪道:“小公子,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云天音随手抛来一方罗帕道:“当然不对。”
一方粉红帕子,君莫离,知道云天音的手帕大多以白色为主,这种粉红手帕却未见她有过。
随手打开,只见手帕上有几个干涸的血迹。
全部打开,干涸的字迹写着:“救我,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