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睡了七八天了,半点儿要苏醒的迹象也没有。
侗林帮她擦擦嘴角,将人放平,又为她把了把脉,只觉得这人通体冰寒,脉息也混乱不堪,不知是生性如此,还是中了十殿阎罗之后,才会这样。
看着眼前的小人,侗林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主子抱云天音走时,白马半跪半爬也要跟来,他不该阻拦。
后悔不该听主子的话,将这孩子打的遍体鳞伤。
后悔不该听主子的话去国师那里讨什么严刑逼供用的宫廷秘药,让这孩子吃下。
他应该劝主子,等寻到花红柳绿的秦勤,用他的药。
秦勤的药大多是治病救命的良方,不会有十殿阎罗这般烈性。
眼前的孩子位居少年高手排行榜首位,可那时侗林牵着白马回来后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这孩子气息奄奄被吊在刑架上,浑身被鞭子抽的没一块完好的皮肤。
主子已经疯魔。
逼问着他说出雁归楼的下落。
交出西北军帅印。
要他为师父与两位师兄偿命。
为重骑铁甲军四千多将士偿命。
为西齐十几万将士偿命。
皮鞭上下翻飞,只见残影。
那一道道破空声让人听了心一阵阵的颤栗。
那孩子未发一言,未喊一个字
脸上汗水长流,鞭刑过后,依旧什么也问不出来。
主子一怒之下,将一桶盐水当头浇下,给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那孩子受了重刑,当天夜里发起了高热,平日里冰寒刺骨的身体也烫得如火炭一般。
无奈又一碗接一碗的药强行灌下。
总算是又一次保住了这条命。
自那以后,主子就换了刑具,用的是一种西域进贡的牛筋软鞭。
这东西抽在牛马身上都能疼进骨头里,表面却不留什么伤痕。
果然,从那以后,云天音就没有因受刑而起高热。
有时主子会担心他熬不住酷刑,在行刑前为他吃些进补的药。
可是十多天下来,这孩子双唇紧抿,眼神空洞,愣是未发出半点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