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风雪未停,琴断音垮。
云天音那细白如瓷的手指血迹斑斑,她将七弦琴埋在了寒山之上。
与同样一夜未眠的容哥儿走下山去。
没了小世子,量那老皇帝再折腾也翻不出天去。
半个月后,大梁皇宫悬挂着政通人和的金銮大殿上,江英豪、江宇豪和小囡跪于殿前。
可最应该接受加封的云天音世子,人却不能到来。
老皇帝手捧北境的和平国书,云天音三个字稍显稚嫩,能看出执笔之人的不学无术。
可是在国书的内容中,有那么一条进献美人十名,被人一笔勾去,笔墨不停不顿,一气呵成,如出鞘利剑,锋利异常。
这小孩子处处藏拙,却处处露着破绽,小小年纪,在成人的世界里蹦哒,也真是难为他了。
因而仰怒道:“什么人如此大胆,在国书上留下污迹。”
江宇豪正气凛然道:“回皇上,世子爷说我南国气候湿热,那塔王军数十万人都未能逃脱水土不服,在临城闹了肚子,因而不必为难她们小小女子。”
这话虽然说的理所当然,可人家数十万将士是怎么闹的肚子,你云天音心里就没点数吗?
怎就这般无耻,合着你给人家投毒,却成了人家身体的不是了。
皇帝想到这些也只得悻悻道:“也是美色误国,天音做的对,这次他怎么没有一同进京?”
江宇豪正色道:“回皇上,查哈鲁王在白露城战役中辱我兄弟尸身,世子爷震怒,一路追击而去。他年少冲动,违反云帅军令。待到回程途中,又觉不妥,为躲避元帅责罚,离家出走了。只是北境归来,他已身受重伤,回国后暗中求医,被云帅逮个正着,抓回去领罚了。”
“这丁点的小孩子离家出走,真干的出来啊!”
“是,是,不奇怪,我孙子前年也闹过。”
“你孙子多大。”
“十六岁,那年读书不用功,被夫子教训,就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