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鹂,你即将年满二十五,可想好了什么时候出宫?这些年你对本宫忠心耿耿,本宫可破例提前送你出宫。”
这人跟在她身边多年,安陵容想问问她的意见,在宫里乱起来前提前做好安排。
“回主子,奴婢眼下还拿不定主意。”
宝鹂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低声解释。
“奴婢月前同两位早先出宫的要好姐妹联络过。她们一人被父母押给了酗酒老男人,给弟弟换取读书的银钱,日日遭受毒打。”
“另一人家中父母兄嫂倒是对她疼爱,只是没想到挑选了一位心比天高的读书人,家中处处靠她操持。不仅将带出宫的体己银子和嫁妆全贴了进去,还累得接连落了两次胎。那家的老太太不感念她的付出,还一个劲儿地嚷嚷着让她出钱给儿子纳妾以传宗接代。”
“她们二人都说宫外的日子像是泡在苦水里的,远不如宫里享福。”
宝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奴婢趁着出宫的空隙,探望了从前对我还算照顾的嬷嬷。她在一小富人家伺候人,她说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满了年龄出宫的宫女生存更是艰难。”
宝鹂偷偷的看了安陵容一眼,见她没有要生气的样子,便壮着胆子继续说。
“到了年龄的宫女出宫都会被遣返回原籍,若是想在京城停留,须得尽快嫁人。”
“奴婢不想离弟弟太远,还请娘娘给奴婢指一条明路。”
宝鹂将头磕得“砰砰”响,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助与迷茫。
嬷嬷曾给她出过主意,若是她想留在京城,可介绍她给富户老爷做妾。
宝鹂当场拒绝,但嬷嬷威胁她说,像她这样没有家人依靠的女子,要是不尽快安稳下来,最终的归途只能是收留残缺之人的善堂或者烟花柳巷。
这些污人耳朵的话,她不敢轻易说给主子听。
宝鹂知道嬷嬷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在闲置宫殿扫灰的宫女,这才夸大其词的想要拿捏她。
不过她也因着嬷嬷的话特意去打听过,发现其中有主子安排的宫女基本上过得不算差。
宝鹂和弟弟商议后,就决定厚着脸皮向主子求助。
安陵容凝视着跪在地上的人,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
“宝鹂,说说你的想法吧?”
宝鹂当初是为了救弟弟才向她投诚,但这人怎么说呢?
行事有度,全按吩咐行事。
就比如方才苏培盛之事,若非她主动问起,宝鹂是不会上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