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认识我?”歌尼木鲁提脸上闪过一阵惊喜,赶忙问道,“……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你知道吧?你知道对吧!”
李墨果断扭过头,最后看向脸色不太好看的孙阿普。“你呢?关于这场屠杀怎么看?”
孙阿普垂了垂眼角,低头叼上根烟,不咸不淡道:“我的职责是保卫巨鹿城。”
李墨点点头,看着孙阿普怀中安睡的糯米。“那糯米怎么看?”
“糯米和这些事情没关系。”孙阿普的眼睛也眯起来了。
“成为了光团者,腰板儿就是硬。”李墨呵呵笑道,“以前你可一口一个‘您’啊,现在怎么不讲礼貌了?”
地下平缓无声地钻出了一个泥土台子。孙阿普弯腰,轻轻将糯米放在上面。“问你个事情。”他说。
李墨含笑等待。
“当年我父母的事儿,你为什么不公正判决?”孙阿普凝视李墨,“我感受得到,你是故意这么判决的。”
“为什么?当年我父母不过就是小角色,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干杂活儿。什么地方值得你针对?”
“这么多年了,你终于问出来了。”李墨唏嘘摇头,“谁让当年的我就推衍出来了……你孙阿普需要苦难,需要恶意。”
“你在放什么屁。”孙阿普的牙齿咬断着字句,且咬断了刚刚点燃的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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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也是受害者啊。”李墨无辜摊手,“老夫习惯定期推衍一遍红曼觉醒者的家人。倒也没什么目的,主要是为了练习,毕竟老夫其实不算擅长推衍。”
“而你有个远方的亲戚就是异能者,能力……我记得是什么……把自己埋在土里睡觉,体力会恢复得快……相当没用的异能。总之他很庸碌,长年是个管杂事儿的小官儿。”
“可你却吓了老夫一跳。”李墨叹息着说,“二十年寿命,推衍到你时,老夫瞬间丧失了二十年寿命。”
“那年我可是和那一任的红一刚打完架呢,伤势不轻,一下子整得伤上加伤了……哎,至今都没好利索。”
“所以呢?”孙阿普静静站立。
“所以……我一度把你当成红曼的希望之一,长年观察,却一无所获。直到淮中他们出现,我才隐约看清了你的轮廓。”李墨摊手,“果然,老夫什么都没干预,你们自己就凑到一起了。”
“淮中那小子甚至还给了你一个光团。”
“还是土系。”他眯眼。
“老狗,土系怎么了?乔娜不也是水系吗?”马天引嗤笑,“你阴阳怪气个得儿啊。”
“你懂个屁,戊土得天独厚。”李墨叹息,“乔娜的水……不太正。”
“打不打?不打让就开。”马天引搓搓手指,一些微弱的牵引力隐隐作用在了李墨身上,几缕淡淡的墨色能量脱离出来,持续汇入下方,被大地吞噬。
“不打,老夫和你们同去。”李墨挥手打散了身上的牵引力,率先飞入了死寂的界域。
“玛德,这老狗……”马天引狠狠啐了口唾沫,牵引着众人跟上。
“你们……这次有些过分了。”孙阿普将惊醒的糯米的小脸捂在胸口上,不让她朝下看,“这几十万人都是无辜的。”
“无辜个屁,红曼的人都该死。”马天引坚决反对这个观点,烦躁地挥着手表示不要再说。
飞往村子的路途很枯燥,无人烟也无风,只有灰败和寂寥。众人连这里的空气都不愿多吸,只感踏入了没有生命的域外星球。
偶尔有几只鸡鸭顽强盘旋在低空,它们感受到了大地里蕴藏的风险,苦苦支撑,不敢落地。
它们见了飞过的众人就哀鸣,扑腾着想跟上。心情奇坏的马天引牵引着它们坠地,恶趣味地看着它们咯咯嘎嘎地尸骨无存。
戈尔对马天引露出嗤笑。马天引的心情更坏了。
村里的房屋全部倒塌了,沦为废石尘埃。农田也只剩沟壑,整齐的田垄塌陷变形,看不出原先的样貌。人类铭刻在这里的痕迹,大抵是要消散了。
飞到终点时,几人停住身形。下方,一个耷拉着血肉的骨架正仰头看来,他脸上还挂着几块面皮,依稀是大白的模样。
一阵寡淡的绿光作用,他的喉咙长出了足够支撑发声的肌肉组织。
“死……死了多少人?”他颤抖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