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抛尸途中,命运的审判突然降临。警方如神兵天降,警笛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红蓝相间的警灯将黑暗照得如同白昼。他们惊慌失措,付瑞刚望着那逐渐逼近的警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顾一切地选择跳海逃生,他的身影如同一只折翼的飞鸟,直直地坠入那冰冷黑暗的大海深处,生死未卜。而袁祥峰则趁乱疯狂逃窜,慌不择路地躲进了下水道。那下水道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污水在他脚下流淌,老鼠在他身边穿梭,他蜷缩在黑暗中,身体瑟瑟发抖,每一声外界的动静都让他的心跳几乎停止,在那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他侥幸逃过一劫。
从此,他们如同两颗被命运之手抛向不同方向的罪恶流星,天各一方。袁祥峰在这之后的日子里,一直活在惶恐与不安之中,东躲西藏,在城市的边缘苟延残喘。而此刻,命运的捉弄让他们再次重逢,不知道这一次的相遇,是会将他们推向更深的黑暗深渊,还是会在这罪恶的纠葛中引发新的变数,一切都笼罩在这昏暗死胡同的阴霾之下,让人不寒而栗。
“没想到还能见面,我还以为你早就被警察抓了,或者被警察给‘收拾’了。”付瑞刚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声音在寂静的死胡同里回荡,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沙哑与不羁。他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那笑容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划开了彼此心照不宣的伪装,又像是一种自我安慰的逞强。
他的牙齿微微泛黄,在黯淡的光线下却显得格外醒目,嘴唇干裂起皮,似乎在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颠沛流离。那略带嘲讽的笑容里,有着对袁祥峰的调侃,仿佛在说即便曾经一同作恶,可在他眼中,袁祥峰似乎更像是那个容易被命运捉弄的弱者。然而,在这笑容的深处,又隐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那庆幸如同微弱的星光,在他眼底深处闪烁。他庆幸自己在跳海之后,没有被大海吞噬,没有成为鱼虾的腹中餐;庆幸在历经无数个东躲西藏的日夜后,还能站在这里,呼吸着这带着腐臭气息的空气;更庆幸在这看似毫无生机的城市角落里,与曾经的同伙重逢,仿佛在这罪恶的世界里,又找到了一丝同类的慰藉,一种不再独自面对未知危险的安心。
付瑞刚微微抬起头,额前凌乱的头发被风吹得更加肆意,几缕发丝遮挡住了他那深陷的眼窝,却遮不住眼中那若有若无的光芒。他的脸颊消瘦,布满了胡茬,那是逃亡生活留下的痕迹,一道道像是岁月刻下的深深沟壑,记录着他在黑暗中挣扎的每一个瞬间。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破旧不堪,原本的颜色已难以辨认,被海水浸泡过的痕迹还残留在衣角,干涸的盐渍如同一片片白色的疮疤。衣服上的褶皱像是山脉的轮廓,每一道都蕴含着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口袋里的一块破布,那是他在流浪途中捡到的,不知为何一直带在身边,也许是在那孤独无助的时候,唯一能给他一点温暖与踏实的东西。
他缓缓地挪动脚步,破旧的鞋子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拖沓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琴弦上,弹奏出一曲充满危险与未知的旋律。他靠近袁祥峰,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混合着汗水、海水与绝望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气味像是他们罪恶过往的见证者,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久久不散。
袁祥峰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那原本瞪大的双眼瞬间眯成一条缝,冷哼一声:“哼,怎么可能,我命大着呢。倒是你,我以为你早就喂了鱼。”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故作镇定的傲慢,试图掩盖内心深处那刚刚被触动的波澜。他微微扬起下巴,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并未完全消散。
付瑞刚挺直了那因长期逃亡而略显佝偻却依然结实的身子,用力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中飞舞,像是一群被驱散的幽灵。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如同一把寒刀在暗夜中出鞘。“我福大命大,从海里挣扎着游到一座荒岛,那岛上满是荆棘与未知的危险,我像个野人一样在那里生活了几个月。没有食物,就捕捉岛上的蛇虫鼠蚁;没有水源,就寻找雨后的积水坑。”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仿佛陷入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之中。
“好不容易被两个渔民发现获救,可谁能想到,他们竟认出我是逃犯。”付瑞刚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活着去告发我?我当时心一横,就把他们给嘎了。那过程快得他们连呼喊都来不及,我看着他们瞪大的眼睛,心中没有一丝怜悯。”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像是在回味着杀戮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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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把他们的尸体焚烧了,看着那熊熊大火吞噬他们,我知道,又少了两个可能暴露我的隐患。”付瑞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与决绝,“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这城市的角落里像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碰到你。”他说完,深深地看了袁祥峰一眼,那眼神里有复杂的情绪,有对过去同谋经历的怀念,也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