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四兄弟本来是想过来闹的,可没想到来了以后祖父会那么不给力,现在事情完全背离了他们的初衷向着对他们不利的方向发展,可是碍于面前都是长辈,他们也不好继续闹,只能干等着。
族中最讲得上话的老人都凑到了一起,哪里还会有他们什么事?连他们的祖父都抽着烟斗被其他人围着,根本都没有底气大声说话,像是在服软了。
大头几兄弟都是十几岁的人,哪里会不知道几个长辈说的话都有道理。
看看人家这几房盖的厚棉被、穿的棉衣棉裤,再看看自家几兄弟身上单薄的衣衫,自己都觉得羞愧,他们家什么时候这么落魄过!就连景永强那一家都把他们比下去了。
所以几个人也忍不住看向了祖父,希望祖父能说句话,最小的四头更是缩了缩身子,依然挂着两行泪:“祖父,我冷。”
昨晚又惊又怕,还死了娘,也是躺在旷野里没有被子遮身,硬是顶了一夜,他和他三哥流的那些眼泪鼻涕,其实一半就是伤寒引起的,并不全是痛哭失去亲人留下的泪。
到底老人都是看不得孩子受苦,特别是看着刚刚失去了母亲的几个孙子。景永盛最后咬了咬牙,把前几天剩下的那二十五两银子都塞到了景长宁的手上,可是一句话都不说,也不说要买什么。
景长宁掂了掂手上的碎银,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就买两顶帐篷和粮食对吧?”即使死了十几个,剩下那二十来人要买棉衣棉裤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这么点可不够,不说清楚怎么买呀?
景永盛两行清泪终于流了下来,狠狠心把手上的烟斗往地上一扔,再把那双满是灰尘的鞋子脱下来一只,仔细掀开里面的两层鞋垫掏出里面用油布包着的纸,又在里面挑了挑,挑出最小面额的一张二十两银票,狠了狠心说:“被子、棉衣棉裤,还有鞋子都按照你们的来买”。
说完如丧考妣,重新把鞋子穿上,捞起脚边的烟斗也不起身,骂着对面脸上明显有点高兴的四个孙子:“赶紧回去,让你们的爹去问问官差是什么个章程,总不能死了那么多人都不给个交代,还想着让我们自己出银子埋葬。”
如果再让他掏银子,他得马上气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