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他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锐气。

是以,竟是极不寻常地笑了笑,“草民不敢!”

“皇上,之前的事,一切都是季家的不是,还请皇上恕罪,宽恕草民一家!”

“如今季府黑发人,也就只剩思峦一人,皇后跟着皇上,草民自然是放心的。是以,我也没了什么念想。”

“从前,草民的确是做了不少错事。可,草民亦是给了皇上不少扶持……”

这话一出,皇帝当即面色一沉。

还以为这人这次终于懂得了识时务,谁知道,竟还是从前那边,仗着自己的从龙之功,一次又一次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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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皇帝打算发火的关头,便听得季相礼继续道:“还望皇上看在从前情意的份儿上,能够立三皇子为太子。也算……了了老夫的一桩遗愿……”

遗愿?

见并不是要为季府争取什么,皇帝心头狐疑之余,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虚。

看来是自己误解他了。

他眯了眯眼,认认真真地注视了如今卑躬屈膝的季相礼一瞬。

这季相礼,难道当真诚心悔过了?

这么好的面圣的机会,竟然不是与自己谈季家的条件,而是要让立三皇子为太子。

如今谢氏一族在朝堂上逐渐壮大,太子地位也愈发牢固。

近年来,太子身子愈发的弱了。他也确实一直都存了,将太子之位放到序儿手上的心思。

甚至可以说是,他和嘉茹二人早就都想这么做了。

季相礼这是故意,以他的名声,给自己示好?

感受到皇帝猜疑的目光,季相礼正了正色。

“草民如今,身子大不如前,已是行将就木。”

“入土前最后的愿望,就是盼得三皇子,能够在未来执掌朝堂。这也是季家一直以来,从一而终的夙愿。”

“一直以来,老夫悉心教导子女,皆是希望能给三皇子留一些将来他的可用之人。但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草民故去走之后,季家便只有一个思峦。”

他说着,眼泪鼻涕已经流了下来,那悲痛之色,看得皇帝都不自觉皱了眉头。

“血浓于水,除皇上、娘娘自家外,没有人,会比思峦与三皇子更亲,更希望三皇子开辟一个繁荣昌隆的时代。”

“通过他大哥和草民的事,思峦已经知道了律法的严明,更懂得了规则的界限。他心性纯善,一直唯皇上是瞻,从前,因此与老夫还发生了不少龃龉。”

“如今,他亦因接二连三事情的打击而身体垂危,堪堪才被挽救回来。所以,这样的季家,老夫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只望思峦能顺遂过完此生。此外,便是希望能让草民的外孙,三皇子,坐上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