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才被带进派出所后，茫然不知所措。两名警察迅速将他带入审讯室，却没有按办案流程询问他的基本情况，而是一坐下就给他一个下马威，拍着桌子厉声道：“王永才，你好好想想，你都干了什么坏事？”

这是警方讯问嫌疑人的常用手段，上来不先说事情，而是让嫌疑人自己思考做过的坏事。这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会让对方轻易掉入警方设置的语言陷阱，因为警方问话暗示的前提是做过坏事，而不是好事，所以对方肯定不会去想自己做过的好事，而是会毫不犹豫地去想自己做过的坏事。对于惯犯来说，最有效的方法是保持沉默，或者尽量避重就轻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否则，一旦说出一两件自认为不是坏事的坏事，就会被警方抓住把柄，然后警方再通过政策攻心、敲山震虎等手段，迫使对方的心理防线迅速瓦解，让其乖乖就范，确保审讯顺利进行，往往还会收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一招，对于没有反侦察经验的嫌疑人来说屡试不爽。即使抓不到想要的犯罪证据，也可以利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进行处罚，毕竟人无完人，进去就要掉层皮，警方永远不会有错。

王永才蹲在地上，一脸茫然，仔细回想自己最近做的所有事情，可最近做的事情太多了，想不起来有哪一件是违法的，最后只好把赌博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两个警察似乎对这件事不太感兴趣，只是记录下来却不再追问，然后提示道：“你最近有没有做过其他坏事？”

“我没做过什么坏事啊！”王永才还是一脸茫然，心里想着该如何应对，但是真的想不起来有什么事情需要到派出所说清楚。两位警察又改变了讯问的语气，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清楚？尤其是你最近做的所有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

“也没干啥啊，就和‘二滑溜’倒腾了几头牲口。”王永才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不知不觉落入了圈套，将他和“二滑溜”一起倒卖牲口的事说了出来。也许这就是两位警官想要的结果，其中一位民警说道：“那好，你说说倒卖牲口的事吧！”

“买卖自由，倒腾牲口也犯法啊？”

“你别管犯不犯法，我问你答，态度要老实，不许说假话，说假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另一位民警说着，准备好了讯问记录，将被讯问人的基本情况一一填写清楚。王永才已是第二次与警察打交道了，他知道这一关不好过，心里十分紧张。一位警察开始问道：“你从谁手里接的牲口？”

“‘二滑溜’那里。”

“‘二滑溜’是谁？家住哪里？”

“‘二滑溜’叫袁福成，是李堂大队李堂村人。”

“你们一共买卖了几头牲口？”

“三五头吧！”

“说准确些，到底是几头？是三头还是五头？”

“我跟着袁福成卖了三头，他自己单独卖了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