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陛下让各州州牧表达的一个态度,并非真的要收回他们的权力。”
“若愿意改牧为史的,陛下依旧可以让他们当州牧。”
“若推诿不愿的,那就视为乱臣逆贼,陛下便可出兵讨伐!”
“恩威并济,这关东六州,又有谁敢不从?”
刘协听得兴奋。
这在以前,是不会有人如此细致的给刘协分析天下大势的。
基本上都是,董卓或者李傕过来给刘协说一声,要如何如何。
此时的刘协,多了以前不曾有的参与感。
“司徒言之有理。”刘协正襟危坐,尽量让自己保持天子的风度:“此事就交给司徒去办,朕很放心。”
张邈、陈宫又跟刘协聊了许多有关于天下大势的事,自初平元年到初平四年的大事,全都给刘协讲了一遍。
这让刘协的眼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当傀儡皇帝的时候,刘协能了解到的天下大势十分有限,如闭塞了耳目一般。
而现在听了张邈和陈宫的讲述,天下大势四年来的变化,在刘协脑中浮现。
刘协本就聪慧,这四年来天下大势的变化,不需要张邈和陈宫解释太多,就能看懂其中的部分牵涉。
而张邈和陈宫,则是有意无意的,让刘协看到曹操、刘备等人的威胁。
离间计最高明的地方,不在于谄言,而在于不经意之间,树立出曹操威胁论、刘备威胁论、刘表威胁论、刘焉威胁论。
而张邈和陈宫,始终保持臣子的低姿态,让刘协去主动思考这其中的问题,然后主动的向张邈和陈宫询问对策。
“镇西将军未取得假节之权时,为杀袁术、竟能不经诏命就可结连各路兵马,连陈王都能为之效命。如今有了假节之权,岂不是.”
“征东将军为了一己私仇,竟然擅自讨伐徐州”
“荆州沃野千里,兵甲齐全,刘表竟然不思勤王.”
“刘焉隔绝汉中,擅毁栈道,这是想在汉中自立称王吗?”
帝王之心,疑心最重。
刘协当了四年的傀儡皇帝,受到的磨难不少,这心胸器量远逊于人。
张邈和陈宫仅仅是给刘协陈述天下大势,就已经让刘协起了不少的疑心了。
甚至于,刘协已经忘记了卢植临终前的嘱托,对刘备也滋生了忌惮之心。
退出刘协的寝宫,吕布独自离开,去寻走散的妻女。
本以为妻女会被李傕郭汜加害,但吕布却得知妻女被同为并州人的庞舒藏了起来。
这让吕布颇为欣喜。
张邈和陈宫则是并骑而回。
“公台,天子已经对关东六州的州牧起了疑心,整合关东六州的力量,已经有了机会了。”张邈语气轻快。
上兵伐谋,张邈对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很是享受。
陈宫亦是笑道:“董卓、王允、李傕,都是少谋短智之辈,天子年幼,这国家大事本就会让群臣协助。”
“但他们却自以为可以挟天子以令天下,事事不由天子做主,何其的愚蠢。”
“如这般年幼天子,我们应当如十常侍一般,一切行事,皆遵循天子的意愿。”
“给予天子亲征的快感,才能让我等的地位如泰山一般不可被撼动。”
“不能成为天子的亲信,又如何能奉天子以令天下?”
张邈大笑:“这也多亏了吕布的野心不大。吕布虽然骄矜,但只要投其所好,就可以驱使。”
“以公台之智,吕布之武,关中只需要休养三年,便可征讨天下群雄。”
陈宫点头:“可惜了。若不是王允贪权,关中也不至于凋敝如此,马腾韩遂也不会倒向袁绍。”
“若昔日是你我在关中,又岂会让袁绍等人猖獗?”
张邈哈哈大笑:“虽然时机欠缺了些,但如今你我已经执掌了朝中权柄,只要不跟王允一般犯傻去削吕布的兵权。这关中,稳如泰山!”
陈宫点头:“如今关中已定,是时候去打探关东的情报了。上回有情报传来,说刘备对袁术再次用兵了,也不知道战事如何。”
“若袁术真的被刘备击败了,那关东群雄,刘备一家独大了,”
有了刘协的支持,吕布、张邈和陈宫迅速的整顿关中的军政诸事,渐渐的步上了正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