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英虽然并不知道雨水和雨水之间有什么不同,但她还是将它们一一分类,摆放成了二、一、一、一的次序。
其中,前三坛被她放在了第一排,第四坛在第二排,第五坛则在第三排。
师父问她为何如此区分,她的解释是,前三坛雨水的味道带了几分泥土气,但第一坛和第二坛偏涩,第三坛明显要更为温和。
后面两坛的“水味”清冽,但第四坛却有一种闷沉的气味,第五坛则明显没有。
而后,她的师父才告诉她,前两坛是昨日夜间丑时接的雨水,第三坛虽也是同一天的雨水,但却是三个时辰以后的。
剩下的两坛,分别是今岁惊蛰和去年立秋时节的雨水。
经过那次测试之后,素英也被定为了阁主的候选人之一。
阁内共选出十四位候选人,阁主分别给她们取了新的名字,以后有奴仆伺候她们的日常起居,而她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学习阁中的秘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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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英才知道,落英阁是有五位创始人,每个人擅长的技艺也不同,现任的阁主最擅长的是奏琴。
更有传闻说,现任阁主就是利用琴音,控制其他四个阁主互相残杀。
而素英的听力并不出众,此后的十多年里,她表面上仍然研习药理,实则常常去阁中的书库学习调香。
那些别人看都看不懂的香方,她却能无师自通,只是看过书本,就能配出类似的香。
到后来,她的调香手段越发精通,甚至可以自己写出改良版的香方。
因为其他候选人都以为她只钻研药学,故而都没有将她放在心上,使她避开了诸多同门间的暗杀。
入阁第十九年,阁主的候选人已经只剩三人,其中一人师从阁主,琴技过人;另一人的剑法亦是不遑多让。
二人终于想起来,还有素英这个漏网之鱼。
徵英和霜英先后找到了素英,她们提出了同一个要求——让素英与她们其中一人结盟,等到她们夺得阁主的位置,便会让素英做阁中的首席长老。
然而,素英并不想掺和阁主之争,十九年来,她见过无数人为那个位子而丢掉了性命。
不愿改名的“靖柔”、将豆饭分给自己一半的“朝露”、与她同吃同住、一同玩耍的“天巧”、舒英、聆英、锦英……这些年轻的女孩都悄无声息地死了,仿若后庭那些匆匆落下的花瓣般仓促。
“素英,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不帮我,必会帮另外一个人!”徵英说道,“那便别怪姐姐我先动手了!”
她没有带琴,但五指上都缠了极为纤细的丝线,徵英的内力之恐怖,竟然能将那丝线硬生生地钉在中柱之上。
徵英的左手控制着丝线的颤动,右手来回拨弄,她的琴音慷慨激昂,好似要上战场杀敌的将军那般。
寻常人等,皆撑不过十五秒,就算是那些与她不相上下的候选人,也最多抵抗半支曲子。
“奇怪,素英的内力竟有如此深厚?”她心中奇道,“我小看她了!”
然而,曲尽终了,素英仍然伫立在原地,别说受伤了,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师姐,我不懂乐理,你弹的这首曲子叫什么?”素英徐徐问道。
徵英皱起眉,虽有愤懑与不解,但仍然回答道:“此曲名为《广陵散》。”
素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瓶,感叹道:“多谢,那我的这个香方,便也叫广陵散吧。”
“香?什么……”徵英还未说完,猛地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紧接着,便是五脏六腑都传来如同被丝线缠绕的疼痛。
中计了!
从她步入院落起,就闻到了一股醇厚的药香,素英房内堆积了不少药材,故而她也没有多想。
不料,那香味竟是素英刻意调制出来、专门用在她身上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