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数到一,枪声就响了。
显然,有人因为过度紧张而提前开枪了。菲勒蒙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他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目睹了同样的景象。
第二枪,已经没有必要了。
1小时前。
菲勒蒙找到了提前到达的索梅罗。他似乎刚刚结束了一场记者招待会,头发有些凌乱,一脸疲惫。他坐在矮墙上,不停地擦拭着手枪的握把,或者说是在抛光,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有些不着调。
然而,即使是这件事,对他来说似乎也无关紧要。菲勒蒙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就已经注意到菲勒蒙的到来,猛地站起身来。
“男爵,您怎么来了?”
“最好还是取消吧。”
菲勒蒙开门见山地说道。
“取消什么?”
“决斗。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决斗。”
菲勒蒙也知道,这样的解释并不恰当。
“听着,这场决斗的结果已经注定了。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其中一个人会死,而且根据我的推测,那个人很可能是……”
“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
索梅罗打断了他的话。菲勒蒙犹豫了一下,坦白道:
“是的,目前还不确定。”
“我听说,男爵您曾经上过战场。”
索梅罗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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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为什么要上战场?我听说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战场。”
“为什么……”
“因为你不得不去,不是吗?”
菲勒蒙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也是一样。虽然我没有为国家扛过枪,但你想想,我可是白手起家的。这怎么可能呢?建工厂需要土地,需要资金,这么一大笔钱,是从哪里来的?”
索梅罗的语气近乎恳求。从这方面来说,他是个很坦诚的人。
“我曾经在铁路公司一天工作18个小时。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扛着旗子,沿着铁路线走,在有故障的地方插上旗子。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吗?什么都没想!那些白手起家的神话都是假的。一开始,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找到一块合适的土地建工厂,但后来,我的眼里就只有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铁轨了。”
他继续说道:
“然后,机会来了。一个简单的任务:乘坐竞争对手的火车,在人多的地方跳车。我照做了。我避开人群,拧松了三等车厢门的螺丝,然后假装火车出现故障,跳了下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的胳膊失去了知觉,掉了好几颗牙,怀里却揣着一大笔我从未见过的巨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是一场交易。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见。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会出现的。男爵您,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菲勒蒙一时语塞。索梅罗像是解释自己的问题一样,又说了一遍:
“我们都是为鲜血标价的人,不是吗?”
“但那比生命更重要吗?”
菲勒蒙急忙问道。
“我赚了很多钱,但我还在继续往上爬。”
索梅罗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怀表。他的动作并非炫耀,甚至像是无意识的。
“生命属于个人,荣誉属于子孙后代。”
菲勒蒙放弃了劝说。他知道,这场流血事件已经无法阻止了。
2小时前。
时间无情地流逝着。
菲勒蒙和索菲坐在咖啡馆的露台上,两人都盯着桌上的茶杯发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味道。
索菲像是故意炫耀似的,优雅地喝着茶,嘴唇和脖颈的线条优美动人。菲勒蒙无意中理解了艺术家们所说的,人体美学线条的含义。
“累的时候,吃点甜的比较好。”
索菲说道。
菲勒蒙尴尬地发现,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找到拒绝担任决斗见证人的借口。因此,他完全无法享受伦敦繁华的街道,以及难得一见的晴朗天空。
“还有甜茶吗?”
“是一种西式的甘蔗茶,是店家根据中国的茶改良的。”
索菲一副很懂的样子。菲勒蒙只是第二次来这家咖啡馆,他乖乖地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显浑浊的茶水。
然后,他立刻把茶水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天哪,你没事吧?我早就说了很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