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缸里的‘人’扑腾两下,便安静下来。谢雨青不敢放开,其他人合力搬来另外一口水缸上的压缸石压在上面。

然而,就这一会功夫,整个四合院就只剩下他们身后的一栋楼。

神像垂眸注视,不在意人间苦难,也不在意即将发生的灾祸。

“你哪捡来的?”

“地上。”

“这不是舅舅的盲杖吗?”

孟延沉默,偏头看向那个被压紧的水缸,顿时觉得手里的竹竿格外沉重。是因为感受到自己孩子的气息才不反抗吗……

小主,

“先上楼,不能在这里待着了!”陶溪冷静道,快步往楼梯走,“那位不眠神都不需要出手,我就能死翘翘。”

他们在黎明时,看到了一片蔚蓝的湖泊,暖阳照耀折射下,地底的废墟凭空倒影出一片壮阔的街巷。道路两旁,行人悠然自得,楼上窗台紧闭,却在行人发现他们时,悄声打开。

所有人的头颅缓慢平移,阴冷的目光像一把无形利刃,想要将他们抽皮扒骨。

木屋檐角依旧挂着铜铃,却有一间屋子少了一枚。

而那一枚‘自由’的铜铃,正放在高涵的背包里。高涵打开背包,将铜铃取出。

陶溪伸手接过,将神龛前摆放的竹香器里的香灰收集。素手捏起一小撮香灰,洒在铜铃上。

“叮铃——”

铜铃震动,传出清越悠扬的声音。它的声音一直蔓延出去,远方的街道,檐角的铜铃似乎终于听到同伴的欢呼,奋力地撞动躯体。

街上的人们驻足,惊愕地抬头注视铜铃。

“叮铃——”

“响了!它们响了!”

他们失神地看着象征自由的铃声响起,泪水朦胧了视线。

天上落下银线,淅沥沥地洇湿干燥的地面,银线落地晕开血色。

楼下水缸被‘人’推开,恢复正常的虞阿妈茫然地感受血雨拍打面庞的刺痛。

“阿虞……阿妈对不起你……”

楼上,齐肩发女人割开掌心,血液将水果刀染红,香灰落在水果刀上,与血液一同被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