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差别,比人和狗的差别还要更大。
上一次黄银河这个蠢货从我生活里离开,消失不见,我哭成一个泪人,但是等事情过去了我回去想的时候,所能想起来的就大部分是她笑得最开心而且我也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那个时期其实我已经在控制自己的外在表现了,说话不愿意说得太多,笑的时候也不愿意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太灿烂,我更愿意温和地微笑,然后看着被我逗笑的人哈哈大笑,这样比较容易显得我有城府有能力——我可以逗笑这世上绝大部分人,就是逗不笑自己,这种感觉其实也很糟糕,但是无所谓啦,总是有人得到了快乐不是吗?我自己快乐不快乐其实是无所谓的,和我在一起的姑娘快不快乐很重要,我想做那种照亮别人的人,我自己的内核是冷是热我自己来想办法,但是只要可能我就还是去照亮别人比较科学——不要让姑娘们离开我以后有什么机会抱怨,是我那时候想做到的一点,黄银河应该是没什么好怨恨我的,我和她在一起的中间吵架都没有;嘉佳的话,她愿意恨就恨吧,咱们互为彼此人生里的倒刺,你羞辱了我,我殴打了你,来吧,让我们互相为难着过一辈子吧,瑞思拜!
当然,我不会恨她,因为我当地就把仇报了,倒是有一点我觉得蛮反人类的地方是,这帮人特别不禁打但是做出来的事会让你觉得他(她)铁面无情刀枪不入,一身太保十三横练藏刀砍上去也只是起一个白印子似的,结果一嘴巴就打得吐血了——我带给他们的救赎还多过于创伤,起码从今往后他们都对自己的体格有一个相对精准的判断,省得他们下次又不知死活地再去撩逗旁人。
至于我自己,我收拾收拾烂摊子继续干我的活,而且我觉得我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劳动者嘛,是天底下最光荣的人。黄银河走后我还崩溃大哭来着,嘉佳消失后反而没有,我当时去了吕梁跟一个老板谈了一个合同,卖了二百件酒,在那里等着发运过来,帮他开了门店,培训他的营业员,帮着他把一个摊子从无到有经营起来,用了一个多月时间,等我又奔波了很久再回省城这件事情已经像噩梦一样过去了,没来得及痛苦——在这中间我几乎每天不是在桑拿就是在夜店,天天晚上和那个老板喝得醉醺醺的,每天都是我请客,一共做了五万块钱生意,我请他喝酒也得花这么多,搞得那位老板受宠若惊的,觉得我这个人气魄也太大了,甚至问出这样的话来——
"查总,你做这点生意,支出的钱比投入的还多是怎么回事?你在赔钱啊大哥...今晚我请客吧..."
"不行!必须我请!我这是给人生交学费,正好咱俩处得不错所以一起而已,你不来我一个人也要去的——喜欢喝酒,喜欢热闹的你的朋友,一起叫上,我来买单!多大点事..."
那时候虽然没有男男才是真爱这种说法,但是我开始觉得男人们的情谊才比较靠谱,所以更愿意给男人们花一点钱,更愿意为他们多付出一点。那时候老大已经给我看了很多某山鹰的演讲,我大概也懂得了一些公司运营的基本原理,学会了怎样培训业务员,学会了基本的管理,所以其实在朔州那个时候大部分活都是我在干。那时候小赵更像一个监理,他这人走哪都是说了话要管用,但是他不去实操,能不干活就尽量不干,时不时插一嘴别人得听,他大部分时候是在忽悠我去干活,说一些类似‘查总就是公司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轻巧话,然后就在旁边坐着看我干活,自己动都不动...我不是不知道他在给我灌迷魂汤,只要他不影响我干活那就都无所谓,我自己多干点真的都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嘛,能者多劳其实也很正常...这个事没有那么容易,只不过是当时干活业务量小也不存在什么利益、路线的问题,所以大家才能保持关系和谐,等真正要做事了在你身边有这样一个监理其实会让你头痛欲裂心态爆炸——这就是后面的事了...
所以那时候基本都是我培训业务员出去跑业务,小赵就在家里留守,我都不知道他无聊不无聊,给我我宁愿出去跟人谈业务去,在家待着干嘛——这也不是的,小赵其实在那个活里投入了一些资金,他、老大和马处其实是三个股东合股做的这件事,而我,更像一个职业经理人,而且是一边干老大一边在培养的职业经理人。好在这个摊子也是个草台班子,所以对我的要求也没有那么高,我尽可以边干边学。和嘉佳分手以后的第一个月我基本都在吕梁,第二个月跑回了老家,在老家和建国、发小他们呆了一段时间,做了一些业务,然后顺手还相了个亲——
我这辈子不干类似相亲啊、别人给我介绍女朋友啊这类丑事,因为这方面的本事我靠自己就足够了,但是那时候我的心态有点爆炸,而且我这人是那样的,吃了亏从来不愿意跟别人说,我这辈子头一次被一个女人这么羞辱,当然就是藏得深深的跟谁都不讲,准备硬靠自己的豁达消化这个事。那时期我妈正跟我爹在法院打官司离婚(我爹这人贼没担当,他就是想让我妈不痛快,不同意离婚),也在老家,见我回来非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说是她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让我高低听她一次——你真是胆大妄为,给我介绍女人,如果是别人,我看着他(她)的面子应付几句就算了,是你的话就没那么容易——你居然敢跑来管我的婚姻大事,你弄明白自己的了吗?那我就得给你一点教训,让你这辈子再不敢在我面前比划甚至谈论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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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呢,我准备把她给我介绍的姑娘狠狠睡几天,睡得她屁股疼,然后掉头就跑,让姑娘的爹妈天天骂她,我就不信她以后还敢给我张罗这类事...至于那个女的,抱歉了,算你倒霉——我们大家各有各的倒霉,大家都不必抱怨,路呢是你自己选的,你也可以选择夹紧大腿的,但是你选择张开,那么我们就来较量较量吧...
嘉佳把我变坏了其实,我这次回去老家盘桓做了很多件恶心的事,不怀好意地去接近相亲对象只是其中最不要紧的一个——这年发小结婚了,他的女朋友是某地区市委书记的外甥女,他的命运也要随之发生改变了。我这辈子出席过很多婚礼,这一次可能是我喝酒最多的一次,那时候大牲口和干毛猴不远千里一个从上海一个从厦门回来吃席,我几乎每天跟这俩拼酒,干毛猴倒还好,大牲口是真的喝不过,每次他都能把我放倒——所以我在发小婚礼上也是出尽了洋相,他的婚房自己还没睡就被我睡了,因为我喝多了没地方安置嘛...
发小的老婆长得一副旺夫相,也就是脸圆圆脸盘子很大,她现在是省城某区法院的法官,这种人你懂的,你跟她开不得玩笑,我前面说过一嘴,她嫌弃我勾引发小喝酒追着我跑了好几条街——我和发小俩人都不知道谁更怕他老婆,所以他俩婚后我和她见面极少,俩人都是一听对方在就不来了,我是怕她,她是嫌弃我恶心...这玩意没法弄,她是正义的代表,我是流氓的头头,天生的就互相看着不顺眼,她像党一样对我宽容,只要我别把发小灌得回去跟她吵架她就不会搭理我的,所以我和发小喝酒有一个神奇的过程——前些年其实是我在拼命劝发小少喝,后面发小自己可以控制了,现在都是他拼命劝我少喝,因为我现在还是以前那个吊样,喝起来没完没了的...
发小家我小的时候就常去,长大以后反而不怎么去了,他结婚以后我也就去了俩三次,主要就是怕他老婆,怼我几句我没法还嘴,她打我我只能掉头就跑,太被动了。也就是那年回去,参加过发小的婚礼我陪他去值班,就看见他把黑老大打得屎尿齐流,照这么看我其实还算好人呢,起码没把嘉佳和那小子打得屎尿齐流不是么...但是这中间还是有点差别,发小这个时候代表的也是正义,我呢?我代表的恐怕不是正义,只是愤怒和嫉妒,所以我打人就不像他那样爽快——我也没和发小讨论过这个事,反正该打就打呗,打成什么样子那完全就是看命运想让我去哪里——其实我对这次和嘉佳爆发的冲突整体来说还是满意的,虽然我动了刀子,但是没有过度使用它的力量,能做到把握尺度,甚至都没有剁那小子手指,这不就是成长吗?这不就是完全的控制?身体,思想,精神,三位一体的完全控制,起码在那件事情上...
所以,我总算可以毫不冒昧地说一句,我的确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