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受了惊吓,吓得脸都发白,还安慰着裴明也:“没事啊,他们犯不着费力气打我这个老婆子。”

裴明也心脏发紧,他琢磨着自己的积蓄,够不够去安稳一点的街道租个房子。

托许然的福,他买完这个周的药还能有剩,剩下的够在外面租十天的单间。

他牙齿都咬得发颤,面上却极云淡风轻,蹲下来安慰心有余悸的阿婆。

“我带您去外面租个房间好不好?”

那伙人在西区这么肆无忌惮,是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命比草还贱,在外面还是有些忌惮的。

阿婆忙摇头:“不行,不行,住这儿挺好,住一辈子了。”

明也笑了笑,放软了语气:“阿婆,我工作完太晚了,回来害怕,租在外面我才好回家。”

阿婆犹豫了一下,摸了摸明也的脸:“我们明也累瘦了,阿婆给你钱。”

阿婆拉出明也的手腕,将自己账户里的数字全部转给他,明也微怔。

阿婆的药贵,但他从来不跟阿婆说花了多少,他知道阿婆没多少钱,但这数字比他想象的要多。

“您哪儿来的钱?”

阿婆眉飞色舞:“我跟着李老汉去拾荒啊!他们都说我这个老婆婆可厉害。”

阿婆伸出双手比划:“我一天能捡这么多!”

明也心中的酸涩冒到嗓子眼,他垂下眸子,唇角扬起笑意:“阿婆好厉害。”

阿婆拍着明也的头:“不怕啊,阿婆能给我们明也买好吃的。”

明也用力点头。

他知道,小时候阿婆会花一整天的饭钱给他买三颗糖,又甜又粘牙,他吃了一颗不肯再吃,说不好吃。

阿婆将信将疑地吃了第二颗,就知道她的明也在骗人,把第三颗糖硬塞进他嘴里。

真的很甜,甜的发苦,叫人眼睛里冒出泪花。

阿婆看着他收拾行李时还在念叨:“别去了吧,太贵了。”

“我那药还要吃吗?阿婆病都好了,一顿能吃两个大馍馍。”

裴明也转头对阿婆笑:“小时候我听您的,您现在得听我的,我能赚钱。”

阿婆就“唉唉”的叹气。

明也打包好了他们的小包裹,他们没什么行李,拎在手上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