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温书不知道他的名字怎么写,就靠着偷听到的那两句话,记下了他的名字。
日记本没有写完,就像他戛然而止的短短一生。
“好疼。一直好疼。我死了爸爸妈妈就会去找哥哥了。”
裴津琛的手冰凉一片,他哑声道:“我之前还在怪他。”
他埋怨过这个从没见过的弟弟。
他闭了眼,脑海中却出现那个小小的墓碑。
裴温书来的不是时候,走的也不是时候,他没见过哥哥。
他们兄弟二人似乎只能存一。
裴津琛喘了口气,觉得心脏涩疼得厉害,他动了动唇,只吐出两个字:“九岁。”
他只活了九岁。
裴津琛已经以为他在那个深山里怀着的是无望的渴盼,却突然发现裴家还有一个人真的想让他回来。
他那些本就虚无缥缈的怨散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不会做父母,”裴津琛眼眶发红,“对待我时不会,对待他时也不会。”
他们只会感动自己,其实没那么爱孩子。
倘若裴温书还活着,他可能是裴家最爱哥哥的人。
许然轻轻拍他的背:“明天,我们去看看他,好吗?”
怀里的人闷声点头。
他拥有了许然,从前种种苦楚,也就都不值一提了。
他轻声说:“不会再抽烟了,对不起。”
许然笑笑,摸摸他的头:“没关系。”
裴津琛不需要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