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无赖!”
柳承宇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他哪里见识过这样亲昵的招式。
晓风眨巴着黑曜石似的眼睛,露出满脸的无辜:“我怎么就无赖了?那招可是入梦吟第八式,我从没对外人用过的一招,你是第一个。”
“怎么可能。”柳承宇不信,掰起手指数着他所见识过的入梦吟,“一朝入梦眼迷离,醉生梦死无归期,垂死梦中惊坐起,恍若一梦乱世迷……”
入梦,醉梦,惊梦,若梦,四式历历在目,接下来的所有却仿佛被人抽走了记忆,毫无印象。
“还有,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还有残梦,魇梦,要不要试试啊?”
“不了不了!”柳承宇连连拒绝,这两个可是致命的杀招,试过的非死即残,他暂时还没有破解的把握,“我可不想给你的莫忘祭剑,别打我的主意。”
他半开玩笑的打趣着,拾起地上的天钦,坐在了她的对面。
“刚才那一招叫什么?”他问得严肃,因为他已经从前所未见的招式里窥探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摸索到了些许关于她经历的痕迹。
“迷梦,纸醉金迷之梦,男欢女爱,难以自拔。”
招式的灵感源自古书,可是招式的施展需要情爱的滋润,才能发挥出其中的绝妙。然而,十八岁的风若清涉世未深,根本不懂爱为何物,更不要说其他。所以,迷梦成为了入梦吟十三式中,唯一一个她自己都无法驾驭的招式。
直到今日,一段不堪的经历意外成全了她的另一种圆满。
柳承宇起身走到她身边,用自己的手帕轻轻沾掉她眼眶里充斥的泪:“自揭伤疤的招式以后还是别用了。”
“嗯?”
一滴泪滑落,晓风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转过头又低下头,慌乱之中试图擦掉泪水的痕迹,却忘了手中还有新添的茶水。
手腕一抬,滚烫的水洒了出来,划过她的侧脸,溅到她裸露在外的手背上。
她没有感觉到疼,只是愣在原地,耳边不断回响着柳承宇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自揭伤疤的招式……”
“自揭伤疤……”
她油然而生一种说不出的狼狈感,只想避开柳承宇充满同情的目光,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看着她的茫然无措和略显呆滞的神情,柳承宇意识到自己的好意成了最伤人的利器,无形中给了她戳中要害的一击。
原来,这便是诛心的力量,兵不血刃即可杀人于无形。
一时间,他柳承宇也变得无措,不知是该安慰还是该开解她,不知是该道歉还是该继续装作无意与她谈笑叙旧,他只好傻傻站在原地,静静陪伴,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