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靖川,我最后说一遍,我要见母亲和晏儿!”洛梵音无意与洛晴儿这个叛徒多费口舌,眼下她只想见到母亲和晏儿
“来人,将那贱妇和那孽畜拖上来!”帝靖川一声令下,便见几名太监拖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上来,白色囚衣几乎被鲜血沁满
记忆中温柔如水的母亲,此时已无生机,如同破布袋子一般被人随意丢弃
她的晏儿,她离开时还在牙牙学语的晏儿,再见已是外傅之年,可她再也听不到晏儿缠着自己喊娘亲了,她的晏儿!
“娘!晏儿!”洛梵音声泪泣下,早已临近溃败的身子再也坚持不住,跌倒在地,跪着朝自己的母亲儿子一步步爬去
“将军!”
“将军!不可!”
玄影玄月试图将洛梵音拦下来,却被她挣脱开来
洛梵音颤抖着手将母亲和晏儿面上遮挡的头发扶开,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一口血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久久未愈的内伤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帝靖川!这是你的儿子,你的亲儿子!你怎么忍心!”泪滴大颗大颗落下,鲜红的血像是流不尽一般自嘴角溢出
“呵,我的儿子?洛梵音!要不是你洛家仗着手握兵权,你以为朕会忍气吞声认下这孽障?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朕给他十年性命已是仁至义尽”
帝靖川满是憎恶的言语让洛梵音的心越发的冷寂,他....他是什么意思?那日明明....
洛梵音这几年心中的那团迷雾渐渐清晰
所以大婚之后他一直不肯碰她,不是因为先帝所留课业繁重,更不是帝位未落不可沉迷男女之情,而是他知道她被人碰过,他嫌她脏!
洛梵音此时已顾不及想那日的男人是谁,心中的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帝靖川的身侧的洛晴儿仿佛觉得不够痛快一般,声音尖锐,洋洋得意,满是炫耀的意味,“姐姐,你莫不是还不知此事吧,你以为大伯和堂哥为何心甘情愿跟你四处征战,那是他们和陛下约定啊,收复边疆换那孽障的太子之位,可到底不是陛下血脉,怎可担这太子之位,一家子都是无脑的蠢货,如今失地已收,国库充盈,你们这些马前卒....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洛晴儿炫耀的声音响在洛梵音耳边,浑身如坠冰窖般寒冷,“父亲和兄长的死,也是因你们而起!”
父兄那场战役起得离奇,原以为是战场危机四伏,万万没想到也会是眼前之人从中作乱
“洛家,玄卫,既不能为陛下所用,那便不该存于世!”洛晴儿偏执疯狂的声音响彻大殿
同样是洛家嫡女,为何她这个堂姐要什么有什么,她却处处委曲求全,见了这个大伯家的堂姐都需要卑微讨好,稍有不顺换来的就是父亲的训斥,甚至她心心念念十几年的他也心系于她
凭什么!同样姓洛,同样是嫡女,就因为他大房掌权,三房弱势,她就该那般卑躬屈膝四处逢迎?
她不甘!她要夺走属于她的一切!
望着不远处满脸疯狂之色的洛晴儿,洛梵音心中无比悔恨,三房虽软弱无能,但自打父亲去了,母亲无心掌家,为了护佑洛家家眷的安宁,洛梵音将少数玄卫交予各房差遣,只怕洛晴儿便也是以此窥见端倪,借着洛家人身份的便利从中搞乱,这才断了她在边疆的消息
父兄因他而牺牲,母亲晏儿死于他手,洛家其余人和玄卫只怕已遭毒手
洛梵音的心在泣血,十年爱慕,八年征战
之前有多爱,现在便有多恨,撑着长剑起身,满是恨意的黑眸中只有身在高位的那二人,滴滴血泪自眼角滑落
手上动作翻飞,给玄影玄月打着暗语,让他们找机会离开
她孤身一人,已无生念,这国,这家,于她而言已无任何意义
洛梵音没有看到玄影玄月拒绝的神色,剑花翻转,抵抗外贼的剑尖此时指向她守护八年的帝王
她要他陪葬!
“护驾护驾!”太监刺耳的尖叫声,洛晴儿的惊呼声,禁卫军铠甲兵器的碰撞声,以往宽广的殿前此时格外地吵闹
洛梵音顾不得其他,血红的眸中只有那对狗男女
数不清的禁卫军死在洛梵音剑下,玄影玄月紧随其后,洛家便是他们的国,将军便是他们的家,身为玄卫,断然没有抛下主子独活一说
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三人一路奔波早已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