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指向已经在地上画出,堪舆迷阵大多与人局八门有关,所以还有根据四方走位来确定八门位于这里的八个方位。
八门可与天象对应,中五宫居中;休门于北,居坎一宫;景门于南,居离九宫;惊门于西,居兑七宫;伤门于东,居震三宫;死门于西南,居坤二宫;杜门于东南,居巽四宫;开门于西北,居乾六宫;生门于东北,居艮八宫。
我在地上用树枝画出八门方位图后,心中却疑惑起来,本以为想着若是某人打算把我困在这荒村之中,那要么是想伤我,要么是想杀我,于此应把我困在西南的死门中或者东边的伤门中,可此时的我,偏偏站在了正南的景门之位,而这景门乃是不凶不吉之位,这人或者说这鬼,到底想要怎样?
未等我思绪捋清,左脚的脚底板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欲破土而出,刚想抬脚却已被某个动物从土里冒出的爪子抓住。我心中一惊,吓得额头冷汗直流,赶紧动用内息灌入左脚,将那只爪子踩碎,心里太过紧张,又冲地面跺了几下,直到爪子碎成沫子才停下。那手电筒照过去,看见的是一堆绿色的骨粉,不用说,定是祟鬼。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我身在景门,那就干脆径直往北走,中五宫必然在村里,应该是某栋房子,只要一直往正北走,穿过村子,应该就到了同样不凶不吉的休门再继续往前走应该便可走出这八门。
于是我不再多想,说走就走,脚步刚走三下,地面却莫名的自己移动起来,无论我怎么朝前走,就是出不了这景门之位,仿佛地面之下埋着一台大型跑步机,一直与我反方向带动。
我听到身后的地面上陆续出现破裂之声,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往右边的杜门方位跑去,可没跑几步,地面的移动也随之改变方向,一直带着我往死门方位挪动。我离死门越来越近,身后的那群东西看住了我的肩膀、双臂,大腿和小腿。
不行,还不是绝望的时候,我动用内息,激发右手的困虫咒印,成功唤醒靖仔。靖仔从我的右臂伸出百条红丝,这些红丝缠绕着我的躯体,然后带动我的躯体全身用力震了一下,一声声清脆的折裂声过后,抓住我的那些绿色枯手便被靖仔全部震碎。
事不宜迟,我配合靖仔奋力向右边一跳,成功脱离死门,即将迈进杜门。可双脚尚未踏进杜门,地面又开始移动起来,落地后的我只好借助村落周围的残垣断壁,以纵云飞梯登上墙顶,虽说这些黄泥墙也跟着地面移动,但速度却慢得多,我这才有机会在墙顶屋檐飞跃登踏,尽可能的跑向杜门。
可惜好马也有前蹄踩空的时候,一处墙体的塌落导致我直接摔倒了地面上。地面也瞬间感知到了我的存在,泥土破裂开数条缝隙,一个个骨质发绿的骷髅和干尸从地底钻出,他们生前或是白须白发的老人,或是未及弱冠的孩童,或是身怀六甲的女人,或是尸骨未寒的青年郎,如今都已成了祟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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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穿蓝黑色的布衣,长巾裹头,像极了刚刚我在阴阳路上看到的村民。我想起刚来龙鳞谷时,舒可为跟我说过,政府之所以计划让这里的村民集体搬迁,一方面是为了提高他们就业率,改善村民们的生活水平,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的村落曾经一度爆发过疟疾,而由于山里交通闭塞,村民思想落后,致使大量村民因得不到及时的科学救治而死亡。
看来眼前这些祟鬼,九成便是当年因病致死的冤魂,病死之人多半心中含有怨气,这附近想必掩埋着大量这些病死村民到尸骨,说不定都被某人做成功祟鬼,如今想逃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这些祟鬼们的行动并不快,他们有的已是一副骨架,有的骨头上还粘着干瘪的皮肉,走起路来会发出骨骼摩擦时的“嘎吱”声,一个个的,都绿得让人心发慌。
“沈放,还记得你当初怎么对付我吗?”,靖仔提醒我道,他的话一下让我想到了对付祟鬼的方法。
“我的血!对,你快用我的血!”,尽管我跟靖仔交流只需要心灵沟通就行,可我此时还是忍不住用嘴直接说出声来。
随着我的同意,靖仔再次从我的右臂中伸出十来根红丝,这些红丝没有缠绕在我身上,而是插进了我胸前的伤口里。
我已顾不上伤口此时有多疼,眼看着祟鬼们正一步步将我包围,它们集体伸出枯手,互相争着挤到最前面,看来是想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随着靖仔的红丝不断汲取我的血液,其他缠绕在我身体上的红丝逐渐变热然后燃烧起来,发出绯红的火光。这是我第二次在对付阴诡之物时使用自己的血液,上一次还是为了收拾丹鬽公孙靖,恍如昨日,如今反倒是和靖仔合作起来,还真是略有讽刺。
绯红的火焰并没有烧到我,反而让在深山寒夜里的我得到了恰当的温暖。一直白须拖地的祟鬼最先走到我跟前,吓得我本能的用右臂格挡在身体前,老祟鬼枯瘪的手指刚碰到我的右手,缠绕在我右手掌上的红丝便把火焰瞬间从老祟鬼的指尖传送到其全身,这个老祟鬼空洞的眼睛轮廓感受到了恐惧,他后退了几步,火焰迅速蔓延到它的身上,呼吸之间,老祟鬼尚未来得及挣扎便已经被火焰烧化为一摊绿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