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是没有秘密的,很多圈子外面的人不知道的事情,圈内人在清楚不过了。山东的事情紧紧半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官场,白莲教的事情让不少人大吃一惊,孔家的事情却让不少人闭了嘴。
不少官员都上奏折要求严查白莲教,各种献言献策。
比如在各地展开整风运动,压力打击邪教组织,甚至连僧道都在整饬的范围之内。有的人还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十几条,看起来还颇具可行性。
山东孔家的事情,当然也有人上奏折,不过全都是要求严惩孔尚贤一脉的。
当然了,也有上奏折求情的,人家也说的明白,事情过去这么多代了,所谓祸不及子孙,朝廷罢免了衍圣公的爵位也就是了,没必要治罪。
孔尚贤一脉毕竟也是圣人苗裔,还是要回护的。
这种论调一出来,瞬间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于是奏折飞快的进宫了。
紫禁城,文华殿。
朱翊钧翻看这这些奏折,有些感慨的笑着道:“这些人还真是会把风向啊!”
为圣人苗裔求情,回护圣人苗裔,这都是儒门子弟该做的事情,大家都是打着圣人的招牌吃饭的。他们也知道皇上肯定会罢免衍生公的爵位,他们就不触碰这条底线。
这种操作说白了就是把罪名给你做大,然后在给你求情。
无论自己想不想严惩孔尚贤一脉,他们先把调子拉高了,那就是要严惩孔尚贤一脉,然后大家一起求情,也顺便给皇上一个台阶下。错都是孔尚贤一脉的,皇上是仁慈的,法外开恩了。
我们则是合格的圣人子弟,尽全力回护圣人苗裔,你好我好大家好。至于皇上想收拾曲阜孔家,没必要现在弄,过一段时间在弄,那我们就当没看见了。
新任衍圣公的事情,这些人提都没提,仿佛就没有这件事情一样。
朱翊钧看着这些奏折,脑海中闪过了一张脸,他很激动,但是却摆着手说道:“基本操作,这都是基本操作!”
叹了一口气,朱翊钧虽然很想喷这些人一脸,实在是太无耻了,可是他不能这么干。这个台阶太还就非得下不可,做皇上也是很无奈啊!
“张鲸,着内阁拟旨,罢免孔尚贤一脉的衍圣公爵位。”沉吟了半晌,朱翊钧无奈的说道:“至于处罚之事,按照众卿所请,看在圣人苗裔的份上,免于处罚吧!”
“是,皇爷!”张鲸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朱翊钧迈步走到大殿的门口,目光眺望着山东,喃喃道:“王用汲,障碍朕给你扫清了,别让朕失望啊!”说着朱翊钧的目光闪过一抹狠厉。
想这么过去,那是绝对不可能,不把孔家打趴下,朱翊钧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虽然罪名是不能定了,可是从别的地方下手,一点难度都没有。想必孔家会欲哭无泪,想到这里,朱翊钧的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