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琛知道蒲寒琛是来劝他回病房的,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他想要守在这里。
只有在这里,他心里的恐慌才会稍缓许多。
不然他不知该做什么。
从未有过的迷茫和不安。
这种行为像是他曾经待过的深渊,想逃,想挣脱束缚,却始终被困在那里。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他被控制住躯体,能主宰思想,现在却是思想自我的控制着躯体,他想要干扰,却被主宰着。
空荡的走廊里,随着他们的对话结束,静默的只剩下冰冷的灯光,寒峭的微风。
蒲寒琛没有办法,只能选择最笨拙的方法,防止突发性情况。
傅霆琛见蒲寒琛没走,坐在他旁边,再次催促道:“你去休息,只是个简单的手术对我没影响。”
蒲寒琛双手环臂,闭着眼睛,假装听不到。
傅霆琛知道他脾气犟,靠在墙上,缓了缓疼痛,慢慢地站起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蒲寒琛见他是要下楼,猛然睁开眼睛,上前去搀扶着他。
傅霆琛则是偏头看向他:“送我到病房,就回去,接下来伯爵.菲普斯的事由你来处理,我暂时还要在医院呆一段时间。”
蒲寒琛对他的话没有犹疑的点头。
毕竟傅霆沉现在的样子,弱不禁风,连走路都困难。
“我让南安给你找个护工。”
“你现在……估计连吃饭都很困难。”
“不必麻烦,我让家里阿姨每天送饭来就可以,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身边。”
蒲寒琛知道傅霆琛不喜欢喜静,哪怕家里有阿姨,也只是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打扫卫生,他在的时候,阿姨就不会在。
可是现在是特殊时候,生着病怎么自己照顾自己。
走路都在喘气。
蒲寒琛说不通他,只能暂时尊重他,换人来说。
送傅霆琛到病房,蒲寒琛把流食放在桌上:“你先喝点粥,垫垫肚子,等到医生通知,你可以吃其他东西,我在给你带其他的。”
望着桌上的白粥,不是嫌寡淡,而是……他从去了M国以后,觉得任何东西都索然无味,在唇齿间宛若咀嚼沙般,难以下咽。
蒲寒琛见他吃了下去,提着的心才松了些。
等到傅霆琛吃完,蒲寒琛才收拾餐具出了病房。
傅霆琛则是望着窗外的雪花。
最近的时间,不仅是沈澐寒在他梦里,还有他十二岁遇到的小女孩。
两个人同时出现,又同时消失。
记忆很清晰,唯一模糊大概是两人的脸,像是被覆盖一层轻纱,缥缈虚无。
梦到的事,加剧了他心里的恐慌,宛若全部都会验证般。
十二岁时遇到的小女孩与沈澐寒,到底有什么联系。
Lambert查的事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傅霆琛没有任何的困意,他来到窗边,推开窗,寒风袭来,却比不上心中的凉意。
他坐在沙发上,望着在微暗昏黄灯光下落进来的白雪。
2004年,冬夜,雪,M国的贫民窟他遇到那个女孩,为她取名为傅唯一,小名一一。
2011年,春夜,繁花,他在A大遇到她,被她与一一相似的神情吸引。
唯一讨厌凌寒冬雪,喜欢繁花似锦的春。
沈澐寒喜欢喜欢雪,喜欢花。
明明不同的喜好,他却总能在沈澐寒身上看到唯一的影子。
向后靠去,偏头,深邃的眼眸,望着窗外的落雪。
沈澐寒在他心里划下了重重的一横。
*
第八天,沈澐寒才转醒。
她偏头望着身旁的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