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教堂的建造者,已经不在醒时世界了。”伊妮德和擦肩而过的教士点头致意,领着罗兰拾阶而上,“漫长的四十年…”
“这座大地上的奇迹,就是他用来晋升的仪式物。”
“不朽的长阶。”
仪式…
罗兰暗暗咂舌。
建造一座如此壮丽的教堂,当自己脚下的阶梯。
难以想象的壮举。
穿过大门。
他们进来了。
罗兰眼中的‘景色’骤然变幻。
不像外面的沧桑,室内的装潢几乎不能再用简单的‘华丽’来形容:
人力难以企及的穹顶描绘着精美的壁画,独特设计了门廊与钟楼,那些在漫长时光内或磨或涂而成的艺术仿佛将过去的时光永远定格。
踏入这里,时时刻刻都有祷告声回荡在耳畔。
神圣而华贵的崇高圣所。
“那是伊甸圣歌。”
圣十字教义中所述的「伊甸」。
万物之父的长眠之地,是祂的神国,是一切的起源,离祂最近的地方。
恶者下地狱,良善之人升至天堂。
而唯有那些伟大的,最虔诚的,才有资格穿过小径,前往万物之父长眠的圣所。
起源之地:伊甸。
伊妮德并没有带罗兰走大门,走那些信徒祷告的地方。
反而登门后转了个弯,拐向一条小路。
她瞥见罗兰使劲侧着头,用耳朵听脚步的声音,不禁好笑:
“你不必记路。不出意外,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不用再来这里。”
他们来到一个空旷的大厅,然后…
向下?
至少罗兰感觉他们在下行。
约莫绕了条环形的窄路,在建筑的西侧:一些白色的石柱群被眼中苍白的烈焰映出了起伏。
豁然开阔起来。
有修士缓步慢行,或捧着书、或手持圣十字,嘴中默念着什么。
一些更年长的,领着七八岁…或更小的幼童,边走边讲。
罗兰刚一踏入这里,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好像有什么水分凭空产生,冲刷着自己的皮肤。
有点痒。
有点刺痛。
伊妮德径直穿行向内,很快,一位眉发皆灰的老人迎了上来。
他没有伊妮德高,很胖,短发,鼻头很圆很亮,像个烟斗屁股。
他穿着白襟衣披着深绿色长袍,一条银色的长链坠在胸口。
那枚圣十字比其他人都要大得多。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克拉托弗主教。”伊妮德手指点了点额头肩膀和心口,欠身行了圣教礼,一丝不苟:“我带这个孩子来登记。”
“叫我叔叔,或者老加里,伊妮德。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别学审判庭的坏毛病。”
加里·克拉托弗的笑容一点距离感都没有,温和的就像一个毫无地位与力量的普通老人。
他细致打量了罗兰一番,又问伊妮德。
“预备执行官?”
“是。”
“跟我来吧,孩子。”
伊妮德轻轻推了下罗兰,在他耳畔低语:“结束了就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