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点头,“我知道,不只是一个人告诉我过这些,可是……仙修甘愿奉献牺牲,不代表他们不能害怕,不代表他们没有求生的奢望,也并不代表着他们就必须心甘情愿去赴死!”
“我不否认身为宗门的弟子,的确得到了世人的尊重和爱护,可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保护苍生,不是在保护那些无辜的百姓吗?我们没有在牺牲吗?我们没有在付出一切地保护所有人吗?”
秦至往前走了一步,盯着李越的眼睛,“我身为云霄宗的弟子,我去了岭南,我去了清风宗,我如今还来了这里……我说过什么了?我可有喊过一句疼一句累?可我也是人,我难道就不能疼不能累?不能在面对生死的那一瞬间害怕吗?我就必须时时刻刻冲在第一线,稍微表现出一点迟疑,就要被千夫所指吗?”
李越看着他,眼神一点点变得犀利,但那点犀利又逐渐黯淡下去。
他说:“你当然有权利害怕,也有权利贪生怕死,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身为仙修,是注定了要永远冲在第一线的人,如果连我们都害怕,还如何让那些百姓安心不再恐惧?如果连我们都生出了想要不顾一切活下去的念头,面对生死抉择时有所迟疑……那么在你迟疑的那一瞬间,你能保证自己或是你的战友不会为了活着而开始退缩?”
他说:“身为一名仙修,当你站在宗门和战场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一名战士,你的职责就是保护苍生保护世人,凡人可以害怕怯弱,战士却不可以,因为他们只能前进。”
他说:“没人想死,可在这乱世里就必须有所牺牲,这世上的和平与盛世,本就是靠着先人的皑皑白骨铺就而成。”
他说:“你问我凭什么,我也想问你……凭什么你就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安心活着?凭什么你可以害怕可以你怯弱?凭什么你现在踩着先人用鲜血铺出来的路后,还来质问我为什么你不可以害怕?”
他说:“你害怕的时候,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的先人也害怕了,也退缩了,也跟你一样振振有词地质问身边的人为什么我就必须牺牲,为什么我就不能害怕,然后理所当然地退后,当个贪生怕死的蝼蚁,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质问我吗?”
秦至目光不曾闪躲,“你的话的确有道理,但你在偷换概念,我没说一个人害怕了就必须退后,我只是想告诉你,害怕是人之常情,就算你自称为仙修,可仙修也是人,一样会害怕,这世上没人想去死,但我们都知道必须有所牺牲,可是你不能因为我们是仙修,我们必须为苍生牺牲奉献而剥夺了我们害怕和想活着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