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这个瞎子笨蛋。
    洛神一阵见血道:“那人分明是挑准风笙去的。霖婞,她知道风笙不敢违抗你,顶着你的脸亲自去,才能压得住风笙。且她并无你的电话,连我们的电话也没有,是以打陌生电话并不比本人有说服力,还担着风笙到时会电话确认问询的风险。”
    师清漪略作琢磨,后背发凉:“的确,我和洛神早出来了,千芊和雨霖婞你都要参加酒会,音歌也就只能交给风笙,毕竟以往除了我们,都是他在带着她,与她亲密。”
    好像是一早就算准了音歌如果不去,就会轮到风笙照顾,那人谋划好了一切,也对她们的一切了如指掌。
    而这一切,似乎就是为了引音歌过来。
    即便那人心虚,不敢在亮处与风笙接触,达到引音歌过来的目的后,又立刻走了,可她毕竟是仿成了雨霖婞的模样,就算再不济,也还是保留了许多雨霖婞的影子,要做到这点,至少也得见过雨霖婞几次,熟悉她的资料才行。
    就算这人不是熟人,也是一直在监视她们的人。
    师清漪越这样往细里想,越觉得胆寒,就好像被卷进了一个漩涡里,怎么挣扎也无法逃脱。
    一直静听的千芊突然说:“我也粗通易容。这世上但凡会易容的,必然擅长一些口技变音,所以那人能模仿雨小姐你说话,我不觉得惊讶。唯一令我在意的是,她手上怎么会有你的脸模的?”
    其她三人还在走,那一瞬间,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谁都知道,没有脸模,什么易容都免谈。
    这种脸模必须是利用特殊的工具和调和材料,在本体脸上倒模揭取,这也是易容时最大的难关,毕竟这世上能乖乖躺着,让你去取他脸模的人非常少,所以取脸模时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比如说金钱,利益。
    但有些无法用代价去交换的,那就只能偷偷摸摸地来了。
    “雨霖婞。”师清漪犹疑道:“你还没那么大意到被人取了脸模也不知道吧?”
    依照雨霖婞的性子和身手,要不露痕迹地取她脸模,难度大得离谱,更何况她家还有层层保安护卫。
    雨霖婞脚步顿了下。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发起白来:“其实有时候,如果有人要进入我房间,取我的脸模,我是不会发觉的。比如说,我家的某个佣人出了问题,她晚上要进我房间,很容易。”
    师清漪看向她,简直不敢相信,刚好迎面走过来几个客人,师清漪等人忙避开了,暂时停止说话。
    附近又没人了,师清漪边走,边奇怪地问:“雨霖婞,你刚说什么?有人晚上进你房间,在你脸上摆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普通人就算睡沉了,脸上不舒服,也是能感觉到的。
    洛神眸子幽冷,觑着雨霖婞。
    雨霖婞嘴唇有点发颤,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好半天才低低说:“因为我……最近好几个晚上,都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你自己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师清漪震惊道。
    “为何。”洛神眸光晃了晃,沉声问。
    雨霖婞拎了裙摆一角,边走,边看着光影交错的地面,咬唇:“……我睡不着。”
    师清漪:“……”
    事情好像开始往一个复杂又诡异的方向拐。
    “我有失眠症。”雨霖婞抬起头,似乎对她自己有这种症状有些故作轻松,随意带过去,转而将重点换到另外一个点上:“总之,脸模肯定是最近某个晚上取的,我家里有佣人有问题,该死的,居然算到我身上来了,要我查出来是谁,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她眼里神色幽冷,说话的那一瞬,好像是真的要扒人皮似的。
    要知道,有人能取到她的脸模,那就可以完全趁那个机会,轻易杀了她。
    而她现在还活着,估计还得感谢对方暂时不想动她,这对她而言,简直是一种无比的耻辱。
    师清漪气急道:“扒什么扒,都先别扯了,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子会……要是剂量没控制好怎么办,你简直胡闹!”
    她当雨霖婞是她最好的朋友,一听到雨霖婞晚上居然需要靠大量安眠药才能入睡,心就更加乱了。要知道这种做法非常危险,还有可怕的依赖性,稍微不注意,雨霖婞早上就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我有分寸的。”雨霖婞目光闪躲:“阿笙也会早早地叫醒我。”
    洛神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一个方向,低声道:“清漪,你和我暂时留下来,霖婞,你和千小姐先去音歌那里,现在这般,让音歌再回去亦是危险得很,先将她好生护好,等下我们一起会合。”
    几个人沿着目光看过去,就见对面的人群中,众星拱月般簇着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