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檀曾跟她提过一嘴,说是航海司才发明出的天文导航术,并未实践用过。
谢云霁道:“嗯,有牵星板,即可测量所在地的星辰高度,继而可计算出该处的地理纬度,以此测定船舶的具体航向。”
“你怎知?”她问。
他看向船舷处翻起的浪花,道:“这过洋牵星术,即是我研得的,早已在运河建造中就已实操过,完全没有问题。至于航海司,只懂些皮毛。”
他知道她喜欢他有学问的样子,他没有看她,却悄悄将她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
她疑惑、惊讶、惊叹,钦佩,又不安地将这些表情都隐去,恢复了冷漠淡然。
青年雪白的衣袂随着海风翻飞,身形修长而挺拔,目光牢牢黏在面前的女子身上,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他此刻实在想吻她,想将她拥入怀中,想看她为他低吟,想亲自覆盖侵蚀掉另一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他已许久没有拥有过她,只是这样看着她,他就心头发热。
然而,他硬生生忍住靠近宋旎欢的欲望。
他虽已与她远离云京,远离大昭疆土,相较于强迫她,他还是想要她心甘情愿地重新爱上他。
或者说,他不信她心里没有他。
谢云霁垂眸,重新牵起她的手,“甲板湿滑,跟着我,稳当点。我带你去另外的船舱看看。”
宋旎欢跟着他下到了下面一层的船舱。
他打开了第一间,雅致的内室泛着淡淡的冷香,和谢府的香如出一辙,而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精致华美的衣物。
按照春夏秋冬排序,有抵御严寒的大氅、袄子,也有夏日名贵的烟罗纱和鲛绡。
她觉得眼熟,走进去,手指划过那些锦缎,看向他脱口而出道:“这是我以前的衣服吗?”
谢云霁颔首。
宋旎欢继续看,除了衣物,还有一排排绣鞋,桌案上有九层妆奁,打开来是赤金的头面,崭新的珠花……
除了她曾经穿过,留在谢府没有拿走的,就是新做的如今时兴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