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需担心凌二,我已派人知会他,只要你答应,他便会带你离京。”谢云霁道,神色有些不耐,“曼娘,我在等你回答。”
但她还是难以抉择。
谢云霁不复方才的温和,神色冷了下来,道:“他在你我婚前找到我,将你与他之事和盘托出,愿抛下一切,恳请我能放你与他私奔。哼,看来是我错信了那凌二,你若真与他有私,怎会做不出抉择?”
“那凌二坏我夫人名声,实在可恶,他这些年贪墨玩忽职守的罪责加起来可不小,我已去御前将他的罪责呈上,此时那凌二估摸着已踏上了流放的路途,出云京了罢。”
陆曼倒吸口冷气,眼眶登时红了,脱口而出道:“不要!大人,不要!求大人救救他!求大人放过他……”
青年冷白的面容上浮起疏懒的笑,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道:“为什么放过他?他可是觊觎我的妻子呢。”
“不是、不是的。”陆曼的眼泪扑簌而下,起身跪在了谢云霁面前,“我与他两情相悦是真,是我、是我的错,我不该欺瞒大人。求大人宽恕,救救他……”
谢云霁收了笑,倾身向前,问陆曼,“这次想好怎么选了?”
陆曼已然不再犹豫,躬身垂首拜下,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哭诉道:“我与二郎情笃……求大人宽恕。求大人设法救二郎,为此,曼娘什么都愿意做。”
“嗯,好吧。”谢云霁收回在她身上的视线,起身走到燃着的龙凤烛边,手指一下一下拨动着烛火,沉默片刻,道,“没什么宽恕的,我又不是什么不通情理之人,你与他有情,并没有错。”
“我并未将他如何,方才那么说,吓你的。”谢云霁道,抬起眼眸看向一脸泪痕的新婚妻子,“有趣吗?”
陆曼呆呆看着自己的夫君。
红烛忽明忽灭的火光将那张俊美的脸映衬的宛若天人,可那张脸上却不再有方才温和的神情。
仿佛面具被打碎,忽然露出令人惶恐的真相。
他坐了下来,将衣摆摆正,靠着椅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谢云霁薄唇抿着锋利的弧度,眼眸里都是戏谑和不屑,“能嫁入谢氏,嫁给我,是曼娘你很满意的归宿吧?但我如何就会挑中了你呢?”
陆曼醒悟了过来,迎视了他的目光,“也是,云京城中不乏谢氏的耳目,你既知道,怎么还……”
“不止我知,你哥哥曾执掌北镇抚司,现在又任都察院御史,怎会不知这三年来你与那凌二暗通款曲?他亦知我知。”谢云霁道,顿了顿,眸光压了过来,“曼娘啊,我与你之婚约,与情爱无关,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