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想死?你们是想死,还是想登阁拜相位极人臣?这些老家伙福都享过了活够了,你们呢?”金人看向年轻官员。

这诱惑实在太大。

登阁拜相,开国功臣。

这不是每个臣子毕生之所求么。

眼睛是心的窗户,泄露了太多隐秘。

那位年轻的庶吉士今日还是第一次踏上御极殿,庶吉士熬成翰林,才可伴御驾左右,可就是因为没有上殿的资格,他才十分努力,来的也比别人要早,想让学士看到自己的勤奋。

正是因为来得早,才发觉一队可疑的人马向西苑那边去了。

现在想想,那个子极高身姿挺拔的年轻背影,真与陛下有几分相似。

“你!出来。”金人对庶吉士道,“你说,皇帝去了哪?”

那庶吉士刚要开口,只见人群中有一年轻文臣抢先他而出,声音冷静清沉,掷地有声:“我知道皇帝在哪。”

“你,你,谢兄,你!”庶吉士惊愕道。

这也要抢功劳么?金科探花还不够你炫耀的?

“谢兄,你真知道陛下在哪?”庶吉士道。

谢云玠冷笑:“我好歹也是金科探花,是信我还是信你?”

少年腰背挺拔,眉眼凛然。

“你是何人?”金人问。

“翰林学士,谢云玠。”他道,转身向大殿门口走去,“想知道陛下在哪,跟我走。”

金人互相对视一眼,收了兵刃,吩咐道:“看着他们!若是这小子敢骗我们,就杀了他们!”

待谢云玠一行人离了御极殿,殿内即刻响起怒骂唾弃声来。

“谢氏百年清贵,怎么出这么个孬种?”

“学了数十年的学问为的不就是报效君王,小谢探花学富五车,怎会此等作为?”

而宋旎欢这边,她为谢云霁简单包扎的伤口显然用处不大,那流光锦只是好看,还不如绵帛吸水,不一会儿,谢云霁手掌流出的血液就汩汩将那淡粉色的锦缎浸透。

伤的是右手。

方才那箭矢横空射过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用手挡住了它。

那只手,写了《运河行书》和《驭军略》的手,就这样被射穿。

以后还能写字吗?

宋旎欢觉得喉头发涩,她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