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发觉自己之前一直沉浸在悲春伤秋中,沉浸在对过去的缅怀中,对于谢云玠,她的夫君,她只有哀怨。
怨他娶了她又不喜爱她,怨他太不知情趣。
可如今,她才发觉自己的这些女儿家心思,都建立在谢云玠能平安无事的基础上。
若是他也像父亲那样……
她不敢想,自己会落到何种田地。
不会再有一个少年向泥潭中的她伸出手了。
*
御极殿上。
文官们都黑压压地聚在一起。
不分老的少的,都已经煎熬了一天一夜。
年纪大的胡子花白的阁老,面如菜色,腰和腿简直不是自己的了。
一柄钢刀架在蔺阁老的脖颈上,“还不说么?皇帝在哪!?”
执刀的男人身材高大,脸上脖子上都是络腮胡,是明显的金人长相。
这一批掌控了大内防务的逆党,是金州余孽。
在前朝,金州人曾和六皇子有过一次谋逆,只是被当时的振军大将军谢檀镇压。
如今谢檀称了帝,他们竟贼心不死还妄想复国,不知和哪一路禁军里应外合,混进了皇宫,欲挟持皇帝,可掘地三尺都没找到皇帝的踪迹。
只得将当天上朝的文武百官都绑了起来。
上朝面圣的百官们都不允许带任何兵器,武将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已被悉数关押。
只有这些文官,一言不发静坐许久,嘴里愣是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金人尚武,先前被灭国,就是因为只会打天下不会治天下,所以这次逼宫,几个人说好了不杀文官。
可如今僵持了一天一夜,皇城外八大营已接管防务,那八大营中一半都是浴血而来的北境军组成,凶猛狠厉。
若待他们攻入皇城,金人还未取皇帝首级,那可怎么办?!
金人没了耐心,拉出一个年轻文官怒斥道:“皇帝呢?!我再问一遍,皇帝呢!?”
那文官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傲然闭上了眼睛,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