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因果渊源暂且不提,回来了就好。
谢云霁从上房走出来,一路负手而行,在流风院和内书房的岔路口,还是停下了。
新晋的小厮唤为谢轩,才十四五岁,一路在后面跟着,见谢云霁停下来,忍不住问:“公子,我们去哪?”
谢云霁犹豫了一下,还是朝流风院的方向走去了。
小主,
其实从宋旎欢搬去别院之后,他就没有再回过流风院。她身死后,他更是将这个院落彻底封闭。
他的脚步放缓了。
谢轩也不用再着急忙慌地跟着,步履刻意从容,跟着谢云霁往流风院的方向去了。
像他这种才出师能伺候主子的小厮,是没有进流风院的资格的,如今,可以看看这个被精心打理的禁地是什么样的了。
谢云霁推开了院门。
离开两年,院子一切如旧,连那棵海棠花树都未曾变过。
她曾站在那树下等他下朝归来,见到他时,她总会一脸欢喜的扑进他怀里。
而现在,树下空空。
又推开内室的门,他的目光扫过,家具不落尘埃、画作没有变化,甚至是燃着的香,都如从前一样,仿佛一切都只是昨日,仿佛他只是去翰林院上值归来。
这里是他和宋旎欢住了四年的地方。
整个屋子里都是她的气息,都是他和她曾相爱的证据。
谢云霁的目光扫过,墙上的画作是他执笔画的她,也有她自己模仿着他的笔迹写的词。他的书案上有她为他挑的砚台、小摆件,仿佛能窥见她挑选这些时的用心。
他望向他们的卧榻,青纱帐被整齐束在两侧,被褥摆得也整齐,那一对鸳鸯枕挨得很近。仿佛她钻进他的锦被中与他嬉笑玩闹就在眼前。
同床共枕……当真是同床共枕。
还有妆几前的团扇,那一株枯荷是他所绘,氤氲的花瓣是他突然踏上船来,她笔尖的颜料滴落所致。那时她又羞又怯,领子松散泄了春光还不自知,看着他一笔画出枯荷,她眼中的倾慕和依恋,让他手握画笔却无心再作画。
香炉里燃着她亲自调配的香,清雅淡然,有梅花的凛冽,沁人心脾。
谢云霁却觉得心口发闷。
茫然站在那里,一步也迈不动。
什么都在都没变,却空荡荡的,没了她的笑声,没了她唤他夫君。
那时候,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要是再珍惜她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