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山房的灯已然熄了,漆黑一片。
她快步走过去,轻轻推开门,眼睛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的月光照亮,一点点的挪动着。
她从未来过他的书房,这里的陈设在黑暗中看起来都是雅致禅意的,哪里像书房呢,倒像是隐士所居的茅庐。
她伸着手轻轻摩挲,想找到罗汉榻亦或是胡榻所在,后退时忽然撞上身后坚硬的物体。
宋旎欢本能地叫了一声,清冷的檀香袭来,一只微凉的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谢云霁嗓音低沉。
她松了口气,紧接着心跳又漏了几下,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相见……
方才积攒的勇气在此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想质问他,话到嘴边化成一句小声的嗯,她垂着头,无措地站着不敢动。
谢云霁松开她,也不说话。
须臾,宋旎欢回身看他,温雅俊美,月光细碎地打在他如玉的面容上,愈发地显出矜贵且芝兰玉树的意味。
“怎么不睡觉?”他语气温和问道,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多日未见,他强迫自己不去找她,奈何脑海中却挥之不去都是她的身影,夜里辗转反侧,想到她说的那些话,想到红盖头下滴落的眼泪,就又气又恼。
整颗心像掉进油锅里煎。
他不去找她,她就不必逢场作戏了。
她今夜来找他,他其实是欣喜若狂的。
谢云霁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子,多日未见,清减了不少,目光顺着她消瘦的身形滑落到她的裙摆上,海棠花色的裙角下赫然是一对白生生的脚。
十二月的天气本就寒冷,早前又下了雪,夜里没有仆人打扫的,她竟光着脚踏雪而来!
再看她穿的也单薄,大氅里面只一件单薄的亵衣,细细听去,还有牙床子打颤的声音。
谢云霁俯身抄起她的腿弯一把将她横抱起,她整个人果然冷的像块冰,他快步走到床榻前,边走边说:“你要冻死自己么?”
他将她塞进被褥里,被角掖到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