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者不拒,过午不候”这两句掷地有声,从他“七司步爷”嘴里说出来,委实分量十足。
众人当场便有诅咒发誓:从此鞍前马后的。
步安也不去接话,只是保持着上位者特有的,“高深莫测”的笑容,领着七司众人,施施然沿着楼梯下来。
临出门前,他才回头朝胡四娘抱拳笑道:“四娘抱歉呀,往后你这望江楼,怕是要门可罗雀了。”
胡四娘早就想到这一节,却一点都没挂在脸上,笑着嗔了他一眼道:“怕啥,大不了,奴家也随你们一同去……”
步安哈哈大笑,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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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贴了封条的七司衙门对面,晴山宅子后院的琴室里,晴山姑娘对着步安盈盈一鞠,行了个女子万福礼,柔声道:“谢公子造化之恩。”
“我哼曲,你来弹,分明是子期伯牙一般的知音妙事,哪有什么造不造化的。”步安笑着摇头。
他如今被皇帝小儿摁死了赘婿身份,一时半会儿甩不脱,也就不好意思再去调戏晴山了。
而晴山姑娘听出“子期伯牙”一词中的含义,心中却有些隐隐作痛。她早前曾答应影伯,绝不被眼前这人勾去了魂儿,可是这谈何容易。
七司兴办以来,“步爷”挂在嘴上的都是生意,都是如何挣银子,行的却都是善事。他一个名动江南的大才子,为了贫苦百姓,没日没夜的赶着七司众人去捉鬼,到头来,却把银子一股脑儿全还了回去。
他看似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可拜月邪教掳掠童子的危急时刻,却是他这么个书生,头一个冲将上去,对着歹人,如阎王判官一般,铁面无情。
可要说他无情,他却连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寡妇,都招进衙门来,还为瞎子牵线,做那寻常儒生不耻的红娘月老。
便是这样一个“步爷”,叫晴山越是心存防备,越是不经意间就被他勾去了魂儿。
可事到如今,他却说什么你我好比“子期伯牙”……说好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呢?怎么一转眼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