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知道自家老爷即使是死,也不会忘记百灵小姐的名字的,如今竟然开口问自己,小虎被吓得不轻,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八贤以为小虎也不知道香香小主的名字,不禁来了兴趣,笑着说:“这么神秘?我对她的身份是越来越感兴趣了!遥沙喜欢八卦,等找到她我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她一定会吵着要查清楚!”说完,八贤转身准备离开,又把小虎吓一跳,小虎忙上前拦住,问:“老爷,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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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贤反问:“祭拜完了不走,还等墓主人请你吃饭呐!” 说完,八贤自顾自地上了马车,小虎也跟着上了马车,但一直心神不宁,心中不甚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爷会忘记百灵小姐?怎么可能呢?难道,老爷真被吊伤了脑子?吊伤了脑子有这么严重吗?
小虎这边还没有分析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八贤行到半路就要下车,小虎左右看去,此处只是八城内一处热闹街市,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问:“老爷,可是要采买物品?”
八贤笑着说:“遥沙最喜欢热闹, 我想看看她在不在这里!”
此番话一出,吓得小虎脊背一阵冰凉,这样的话,八喜林曾经说过,但是话语中的主角不叫遥沙,而是百灵小姐。见自家老爷下马车,小虎急忙跟上,但见八贤一下马车站在街口四下张望,小虎不知道怎么办,只能默默跟在八贤身边。
八贤看了一眼小虎,问:“你跟来做什么?替嫁新娘找到了吗?林家小姐那边的情况刺探得怎么样了?”
小虎一听,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沉了下来,说:“老爷,您吓死我了!原来您在演戏!”
“演戏?”八贤突然想起了八喜林存留下来的秘密日志,连连点头,说:“对,现在是在 ‘装疯卖傻’ 阶段,你去办事,不要妨碍我找人,要是错过了遥沙,看我怎么收拾你!”
遥沙这个名字一出,小虎又不好了,问:“怎么又是遥沙?从哪里冒出来的?”
八贤不耐烦地说:“你这不记事的脑袋,回去该多吃点核桃!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她是自由天的仙女!”
小虎不禁暗自叫苦:“得,又回去了!都怪我出的馊主意,若不是我叫老爷上吊,也不会出现这天杀的意外,老爷现在也不会这么神志不清!”
八贤不理会小虎,一边回忆白芨道士的话,一边摸着自己的胸口思索着:这个白芨道士,说帮我也不说清楚,他好像把思生豆放进了我胸口里,当时倒痛得像是快要死了一般,为什么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还有,从前思生豆喝了我的血之后就会用黑色花蕊带我去到遥沙身边,现在这家伙把思生豆放进我胸口,却没有带我到遥沙身边,也不告诉我怎么使用,真是可恨至极!
小虎在一旁看见八贤专心思考,不敢打扰。八贤想了又想,回忆了又回忆,自言自语道:“思生豆每次喝下我的血之后都会长出几缕黑色的花蕊,先在空中旋转几圈,之后才会发出刺眼的光,把我带去遥沙身边,现在思生豆在我身体里,难道是要我自己感知遥沙的方向吗?”
旁边的小虎听到八贤说话,一会儿喝血,一会儿发光,还有从未听闻过得思生豆、以及黑色花蕊,从小到大,小虎从未见过黑色的花蕊,小虎整个人更加不好了,但又不敢吱声,只老实地站在一旁、暗中观察。 此时忽见八贤像是忽然开了窍一般,突然站立不动,并在原地不停旋转,把自己当做了指南针,想试试思生豆有没有反应,结果转了许久,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禁又恼又气,恨不能立即抓住白芨道士暴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恨,但此刻自己与白芨远隔千年,只能愤愤然在心里痛骂一顿,并催促小虎道:“你还不走?”
小虎急忙回话道:“走,走,这就走!”
小虎驾着马车离开,一边走一边回头观察八贤,他仍旧站在原地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老百姓们看见八贤在路边,都以为是八喜林,一个个都走过去向他问好行礼,八贤也胡乱答应一通,百姓们虽觉今日这个城主有些异样,但又说不上来,转身离开也就忘记了,小虎心声疑惑,赶忙回到八府,马不停蹄朝利知子的小院赶去,没想到利知子上西山采药去了,只留几个小药童在院子里碾药,小虎可管不得这些,叫上一个药童,就要上西山去找利知子。
到了西山,此处云烟缭绕,利知子在这西山迷雾中建得有一座临时落脚的茅草屋,采药归来可在此处解乏,小虎来到茅草屋,见利知子正要出门,忙拦住说:“老大夫,可找到你了!”
利知子见小虎火急火燎的,忙问:“难道老爷又出事了?”
小虎喘着气说:“是也不是,老大夫,我且问您,老爷昨夜上吊,都昏迷了,会不会留下什么遗症,或者引发什么变故?
利知子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一般不会,只是脖子会疼上几天,脖子上的勒痕三五天也会消失殆尽。还有其他事情吗?”
小虎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还有一件事,但不是老爷,是我一个远方亲戚,是我堂兄的堂兄,今日家里来信,说他中邪了,叫我问问这边资历甚高、见多识广的大夫,问问病因,可有药抓!”
利知子一听,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干脆拉着小虎退回茅草屋内坐下,递给他一杯茶,示意小虎接着说。
小虎喝一口茶水,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这个堂兄的堂兄,前些年娶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妻子,心里高兴极了,对妻子是百般疼爱,即使她说想要天上的星星,我这堂兄的堂兄也会拿个梯子去摘,可是天妒美颜,新婚不到半年,他妻子就死了,我堂兄的堂兄悲痛欲绝,整日整夜地守在墓前不肯离开,是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才十几日身体就吃不消了,忽然一病不起,家里人是好说歹说,白天劝晚上劝,劝了半月,我堂兄才开始振作起来,身体也渐渐好转,大家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每当他妻子的忌日一到,又不行了,在妻子的坟前哭得不成样子,大家又来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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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知子一边品茶一边饶有兴致地听小虎继续讲故事。只听小虎接着说:“但是谁来劝都没用,直到我这堂兄的堂兄精力耗尽,昏厥在坟前,他的家人才有机会把他拖走。这样呢,我堂兄的堂兄又好一阵,直到第二年,又到他妻子的忌日,如此反复,已经五年有余,大家以为日子就这样过着之时,突然有一天,我堂兄的堂兄的母亲,说要给我堂兄的堂兄重新说一门亲事,这下我堂兄的堂兄不干了,当场跳起来撞柱子昏死,等醒来后,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终于说到重点了,利知子赶紧追问:“怎么变了?”
小虎接着说:“我堂兄的堂兄被救起来之后,满口胡言乱语,一会儿说喝血,一会又说发光,还有一种叫思生的豆子,开黑色花蕊,老大夫见多识广,世上可有黑色花蕊的豆子?您说怪哉不怪哉?
利知子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老夫虽未闻见,但也不能说没有,你接着说!”
小虎继续说:“我堂兄的堂兄还说要去找仙女,当他家人带他去到其妻子的墓前后,他没有丝毫悲伤,反倒问祭拜的谁,倒像是把妻子的所有回忆都忘记了,还在一旁品头论足,你说奇怪不奇怪?”
利知子思考片刻,说:“确实奇怪!”
小虎接着说:“大夫,这样的能治吗?”
利知子喝下一口茶,想了半晌,才说:“此症天下无药可解!”
小虎吓得跳起来,慌忙问:“那怎么办?”
利知子站起来,在茅草屋内踱步,一边踱步一边说:“世间之疾,唯心病无药可医,心病,轻者郁闷生结,重者,生不如死,倘若真能忘记过往,从某些方面来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样一说,好像也对,那突然冒出来的仙女怎么办?我堂兄的堂兄一直在说要找仙女!”
利知子想了想,说:“暗中观察、静观其变吧,或许是什么鬼魅附身也未可知!若是有鬼魅作祟,请个道行高深的道士或者和尚,驱赶驱赶也就看造化了!”
“啊?” 得到如此答案的小虎垂头丧气,从西山魂不守舍地归家,等他回到八府,天色已晚,鹅毛大雪如约而至,小虎回到府上立即去查看八贤,结果并未见到其人,询问之下才知道,八贤自早上出门还未归家,小虎想了一会,自言自语道:“大冬天的,老爷不会这么傻,还在街上等着吧?”
想到这里,小虎大呼不好,赶忙驾着马车慌忙跑回街上一瞧,嘿,小虎高估了八贤,他还真就不太聪明,人像木桩一样,还在街上杵着!
这下可把小虎愁傻了,说:“完犊子了!弄假成真了!”
小虎话音才落,只听一声闷响,站在远处的八贤,因不敌冬寒,竟然“扑通”一下倒在了冷凄凄的白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