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画卷收好后,风沉甯便去往西厢房见二十号。
她一袭素色衣衫,衣袂在幽微的风中轻缓飘动,恰似一朵静绽于暗夜的墨莲,沉稳又淡然地朝着那处幽僻之所走去。
步伐没有丝毫慌乱,眼眸里仿若凝着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波澜不惊,只有唇角微微上扬,牵出一抹几不可察、似有还无的弧度,透着洞悉一切的从容。
穿过曲折回廊,风沉甯踏入略显昏暗的厢房。
屋内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混合着未散尽的酒气与男子焦躁的汗味。
二十号蜷缩在墙角,发丝蓬乱,衣衫不整,满脸胡茬彰显着这几天的狼狈与放纵。
见风沉甯终于肯来见他,二十号先是一愣,随即眼眸中燃起一抹急切又癫狂的光。
他“噌——”地起身,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却被一旁的侍卫及时拦住。
他急得如困兽般嘶吼:“你终于来了!你若再不来,我今天就死在这里,我看你怎么活!”
风沉甯见他这疯癫的样子,神色未改,目光如炬,径直穿透男子的歇斯底里,静静打量他片刻。
等到屋内喧嚣归于短暂沉寂,她才朱唇轻启,声音不高,却似寒夜钟声,清冽且笃定:
“死,不过是你的手段,你既选此下策,闹得这般沸沸扬扬,不就是想要我来?”
说完,风沉甯款步向前,侍卫悄然退开,她周身散发的静谧气场,仿若有一种无形威慑,让二十号的张狂气焰瞬间矮了半截,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见二十号沉默,风沉甯挥挥手,侍卫搬来檀木椅。
风沉甯在在屋中檀木椅上悠然落座,抬手轻轻抚平裙摆褶皱,抬眸看着二十号,眼神里没有丝毫嗔怒或惊惶,满是平淡如水的审视:
“你既然找我,那就是有话要说,现在我人在这,你可以收了这寻死作态,跟与我讲讲你到底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