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若光论气质,谢时谦较之邵廷亦或是纪行璟之类其实要温和许多,这或许也是身份使然的缘故,深谙人性权术的政客更不会也无需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但全然相反的是,当真正站在谢时谦面前时,恐怕极少有人敢真的无所顾忌地直视他,更别说是接近,甚至冒犯了。

这男人给人的压迫感从不在姿态,而在骨血,和他待在同一片空间里,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若再如姜莞心怀隐秘不愿被看穿半点,当然只会更觉忌惮。

但她还是极力稳住微乱的心神,轻声答:“上回我就说过了,我原本就胆量小,也确实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学生,怕您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姜小姐寻常吗?”

谢时谦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不轻不重,转而落下句直切命脉的话语。

“你不仅是邵廷的秘书,两天前,纪行璟把你带走,至于今晚……”

“你在和谢珩共进晚餐。”

“姜小姐,依我看来,没有人比你更胆大。”

男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温沉至极,话里的内容却近乎漠然。

姜莞深吸口气,目视他低声启唇:“我承认我确实已经知道珩哥和您的关系,但那是在认识珩哥不久之后的事。您大可以放心,我对珩哥没有半分不好的企图。”

于谢时谦而言,自然无需费力判断她话语的真假,但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道:“姜小姐,你误会了。”

误会?

姜莞呼吸微紧,却见男人静而缓地注视着她,极淡地抬了下唇:“我并不认为你对谢珩有什么企图,他是个成年男人,对你有什么心思是他自己的事。”

“你想做什么也同旁人无关,没有人有资格置喙。”

“冒昧请姜小姐来,只是烦请你若是方便,及时断了他的念想,以免让其他人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这个其他人是谁当然不言而喻……

姜莞没有吭声,又听他平静道:“你很聪明,注意好分寸,其实就没什么怕我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