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借着廖跃发出去的消息,王仁业忍不住主动联络汪发荣见面。
事情就此形成闭环。
“在我意料之中。”廖跃低低笑着,笑声中多有无奈,“弃子就是推出来挡灾的。”
苏清河抬手给廖跃斟茶,声音低沉,“愿闻其详。”
“能算我自首吗?”廖跃浑浊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抵抗的意味。他内心明白,这已经算是比其他人多苟活了几年。
“我会如实写报告。”苏清河没同意但也没拒绝。
苏清河将记录仪摆在桌面上,才示意廖跃开始。
廖跃缓缓地靠后,倚着椅背,那些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在缓缓揭开帷幕。
“行动代号:代鹰。我是其中的成员之一,研究院院长廖跃。距离我入行时间,刚好二十年。”
代鹰行动,一场从高层蔓延而下的取代计划,试图在整个国家体系中埋下钉子,逐步将国家变成私人的傀儡。
这场臆想的“狂欢”,在十年前,也即是重大高层叛国案中,得到初步终结,一举端掉了十名高层及其部下,涉及人员高达百人,涉及类目遍布。
当年,苏清河的外公沈老,就是专项组的一员。
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意外,写满二十人的名单上,还有一半人得以隐藏。
廖跃思绪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年,我四十岁,一无所成,任何研究成果都被导师挂在自己名下。我少年满志只换来满头白发。”
“这个时候,代鹰行动的人找到我,邀请我一起为推翻这个恶社会做事,而他们会帮我走到我想要的位置。事实证明,他们三年便办到了我十年都没办到的事。”
“一步步高升,如今我在这个院长的位置上,待满了十年。已经是很满足了。”
苏清河并没有打断廖跃,翻出口袋里的口香糖,边嚼边听廖跃的叙述。
当讲到近几年多位教授死亡事件时,廖跃的语气仿佛经过了泥潭,粘带着泥土般沉重。
“汪发荣是后来加入的,他找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取我坐上院长的代价。研究院所有的资料,他拷贝走一份,给谁我并不知道。”
“然后,他们开始在教授名单中选人,点中哪个,就会安排一场看似毫无破绽的自然死亡。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吗?”
廖跃看向苏清河,却见对面的女子双手环胸,懒散地靠着椅背,并不接收他的眼神。
廖跃接着说,“我负责事前的药物投放,有时候是我的办公室,有时候是我去教授的实验室,就放在他们水杯里。接着是王仁业,在盛汤时会放下第二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