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的院子里摆放着几个竹篮,竹篮里盛满了带着绿叶的樱桃,红艳又饱满,还挂着露珠呢。
一看就新鲜。
这些全是今早,慕夫人催促府里管家去京郊的樱桃园里采摘回来的,趁着新鲜,慕夫人要赶紧送进宫去,好孝敬香贵妃。
慕夫人吩咐小厮往马车上搬的时候,小女儿慕飞霜腰间别着红色小皮鞭,英姿飒爽地出现了。
慕飞霜挽住慕夫人胳膊,撒娇道:“娘,送几篮子樱桃而已,女儿替您去就行。香贵妃姑母可喜欢女儿了。”
慕夫人这阵子应酬多,嗓子都快说哑了,见女儿自愿分担,她岂有不乐意的?当即便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进宫送樱桃的活儿,被慕飞霜揽下了。
却不料,马车刚驶出慕府,慕飞霜蔫坏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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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弯下腰,将竹篮里那些鲜红饱满的好樱桃尽数挑了出来,小手一抛,就一颗颗飞出车窗砸烂在了路边……
抵达皇宫时,从马车上往下搬樱桃的婆子们惊呆了。
只见原本满满四篮子的樱桃,如今只剩下些……颗粒较小,色泽淡红的。
压根送不出手嘛!
慕飞霜却置若罔闻,叮嘱婆子们好生捧着竹篮,转身便往香贵妃的未央宫行去。
此时,香贵妃还躺在寝殿里补觉呢,昨夜景德帝闹得厉害,她都没怎么睡饱。直到宫婢禀报“慕姑娘进宫送樱桃”了,香贵妃才睡眼惺忪地起了床。
无它,娘家去年送进宫的樱桃又大又甜,那滋味儿,香贵妃和景德帝都特别喜欢。
今年樱桃又红了,她还惦记着去景德帝跟前献宝呢。
谁知,她梳妆打扮好,来到正殿一看……
香贵妃不高兴了,蹙眉道:“怎的几篮子樱桃,全是些发育不良的小不点?与去年的完全无法媲美?”
却见慕飞霜噘嘴道:“贵妃姑母快别提了,那些大个的好樱桃,全被傅玉筝姐妹几个偷光了。树上没了,侄女也变不出来啊。”
香贵妃闻言,立马追问怎么回事。
慕飞霜就添油加醋,诬赖傅玉筝姐妹偷摘了好几篮子大樱桃,把好的全摘没了。还说她们拒不道歉,也不赔偿,态度极其嚣张蛮横!
香贵妃本就与傅玉筝结过梁子,这下更不得了,恼火地一拍案几:“反了天了,一个小小的侯爷之女,竟敢欺负到本宫娘家头上来了!”
这时,慕飞霜又及时道:“贵妃姑母息怒,好在她们的哥哥,今科状元傅凌皓是个讲理的。”
“今儿进宫的路上,侄女偶遇了他,细细告知是非曲直后,傅凌皓立马给出承诺,说是前几日,他们府上也包了几棵树,过几日就带侄女前去樱桃园采摘,算作赔偿。”
听了这话,香贵妃面色有所好转,旋即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突然,香贵妃想起一桩事来,傅玉筝与高镍退亲了,便与高皇后的娘家没了瓜葛。若她的侄女嫁给傅凌皓,傅啸天父子岂非成了她的皇儿靖王阵营里的一员?
这桩亲事划算啊!
要知道,她的娘家慕府,千好万好,可惜只是百年书香门第,手里没有兵权,导致能给靖王的助力有限。
这也是靖王迟迟当不上太子的原因。
一旦与傅啸天联姻,西北二十万大军呐,对她的靖王来说,简直如虎添翼!
届时,景德帝“废黜太子,改立靖王为储君”的朝堂阻力……都将小得多!
所以,香贵妃顿时来了精神,尤其从侄女眼角眉梢瞅出丝丝情意后,越发催促侄女快去找傅凌皓摘樱桃去。
她摸着慕飞霜小手道:“这十几岁的少年郎啊,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霜儿你又姿容出众,但凡与他多接触几次,他必定能喜欢上你。”
对自家侄女,香贵妃就是这般自信。
慕飞霜得了香贵妃支持,心下得意得很,当即应道:“霜儿知道了,姑母等着霜儿的好消息便是。”
从皇宫出来,慕飞霜直接去了翰林院官署,打着香贵妃的名号,指名让傅凌皓出来见自己。
果然,宫中贵人名头好使,傅凌皓不得不放下手头的文书,疑惑地前来见她。
慕飞霜昂起下巴,看着他的脸笑了:“上回你的两个妹妹偷摘了我家的樱桃,状元郎还记得吧?”
傅凌皓回应道:“记得,不过我妹妹当时就道过歉了,次日又特意送了道歉礼去你府上。已经两清了。”
“别冤枉我啊,你妹妹的道歉礼我可没收,当时就让原路返回了。我说过,我只收你的。”
慕飞霜态度坚定。
傅凌皓耐着性子问:“你到底想怎样?”
慕飞霜上前一步,笑道:“很简单啊,去樱桃园亲自摘几篮子樱桃赔给我,就饶了你。这也是香贵妃娘娘的意思,你不会想……抗旨不尊吧?”
这时,一个香贵妃身边的小太监,进来道:“傅大人,香贵妃娘娘已经替您向翰林学士告假了,今儿准许您外出半日。”
翰林学士也跟进来,拍着傅凌皓肩头,笑道:“去吧,跟慕姑娘好好儿把事情办妥了,明日也能来安心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