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远看着梁家志睡得挺安稳地神情,虽然脸色还是比较苍白,也觉得可能与医疗室里的灯光有关,因为灯光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灯光那么柔和。他抬手向着冯爱玲上下地抬动了几下,示意她坐着,不要客气地多说什么,也和梁博峻听从了刘敏说的话。
梁博峻看到刘敏眼眶发红,再看了看好像瞬间苍老了好多的梁家远,也弄懂了刘敏为什么那么说。他也想借陪伴梁家远的时间,到医疗室外面稳定一下情绪,然后再进来陪护梁家志。他也担心控制不住情绪,会影响到梁家远和冯爱玲的情绪,不过,当他们经过刘敏身旁的时候,还是客气地说着:“刘护士长,实在太麻烦您了!”看到刘敏站在那里微微地躬了躬身,还是点了点头,依然扶着梁家远的胳膊经过了她的身旁,走到了医疗室的门口。梁家远的手扶在打开的门上,回头看着梁家志,虽然根本看不清梁家志的面容,还是直到走出了医疗室的门,才收回了远看的昏花地目光。
梁博峻看到程红梅站在医疗室的门口,抬手握住了她的胳膊轻声地说着:“妈,您和我爸怎么也不让人省心了呢?你们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来这里添什么乱呢?这里也不是随便谁想来,就可以来的地方呀!”和他们一起走到了休息座椅跟前,又说着:“妈,你和我爸赶紧坐下,你们那么远跑过来,还站在那里发呆。你们不是很明事理的么,怎么不按常理考虑问题,也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呢?”心疼他们的心情已是表露无疑。
程红梅并没有回应梁博峻,却是抬手握住了梁家远的手,话音柔和地说着:“家远,咱们先坐下歇会儿吧!等你的心情平复一些,我们再进去看家志。”两个人牵着手,走到了走廊的休息座椅跟前。梁家远默默地点了点头,先看着程红梅慢慢地坐了下来,才凝视着医疗室的方向,也慢慢地坐到了休息座椅上。
梁博峻想到梁家志做完透析以后,还不能离开医院,现在再看到梁家远和程红梅可以相互作伴,也不用他陪着他们,还是打算先去争取一下医生的建议。但是,他希望梁家远有个心理准备,还是先走到了梁家远的身旁,话音轻慢地说着:“爸,我们和小叔估计得到很晚,才能回家。你先在这里陪着妈妈,我去办一下治疗的手续。你们等我把手续办好了,我们再来商量你们几点回去。”却看到梁家远点了点头,答应着:“你赶紧去办理手续吧!”向着梁博峻抬起了手,示意梁博峻不要顾及他们,耽误了需要办理的事情。梁博峻实在不知道怎么劝说他们,可是看到他们在一起又感到心安了些许,还是先转身开了医疗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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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远和程红梅坐在静静地走廊里,寻思着:“如果不是家志在这里,如果不是我们不想家志太难过,如果不是我们担心家志会不声不响地抛下我们,如果不是我们想和家志在一起,如果不是我们还相信世上有奇迹,我们还能这么安稳地坐在这里么?”也考虑着:“我们还是需要向医生请教,我们不能再让身边出现家诚给我们带来的遗憾了呀!博清和博文还那么小,就早早地没了父亲,这两个孩子的心里得有多少悲伤,又会有多少不能去说的遗憾呢?”还是想在知道了梁家志的病况以后,让大家齐心协力地彼此多鼓励,也向医生寻求最佳的治疗方法。
梁博峻并没在医疗室里看到梁家志的主治医生,于是询问了当班的医生,并且按照医疗室里的医生的要求,先去挂号收费处交了住院的费用。他办好了住院手续以后,拿着医生开的住院手续,又来到了医疗病区的走廊里。他远远地看着这几日因忧虑而眉头紧皱,而且面容憔悴的梁博峻,内心再次被无尽地痛苦吞噬了。他目睹了相亲相爱的两个人承受着非常人能够想象的痛苦,也看到了父母把魂牵梦萦的乡村情结带到了城市里,并且还用他们共有的朴实无华地劳动人民具有的精神力量激励了他,却因为对面对的事情没有回天之力,感到了万分地沮丧。
他又走到了梁家远与程红梅的跟前,话音轻柔地说着:“爸爸,您和我妈还是先回家吧!你们在这里也不会觉得开心,你们一直这样待在这边也无济于事,反而让我不能安心地陪护小叔。”还是说服了梁家远和程红梅,并且看着他们从休息座椅上站起了身。梁家远说着:“老程,我觉得我们的儿子说的对,我们也的确是太固执了,怎么没想到来了还会给孩子添乱呢?”又牵起了程红梅的手,话音柔和地说着:“博峻,我和你妈先回去了,你记得和我们通电话。”往走廊外的过道走去,紧蹙地眉头舒展了开来,好像经过了非常难以定夺的心理斗争,还是终于冲破了紧锁住了心绪的纠结心情。
梁博峻定了定神,看着他们有些蹒跚地步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再闻着医院里那种感到了熟悉,而且好像难以摆脱的气味,也觉得正是这种气息让他多了一种感觉,也觉得好像被风雨困在了崇山峻岭之中。尽管他可以跋山涉水,但经过了长久跋涉,反而觉得背上好像承受了一座无形地大山。而且,他感到那种无形带来的沉重,并没有驱除压抑的感觉,却让压抑的感觉更为强烈了。梁博峻感到他想到的,都是一些想过了一次,就不敢再去想第二次的一些精神枷锁,也默默地思考着如何摆脱这些问题的困扰,艰难地迈出了脚步,朝着医疗室再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