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中,阿箬也是不安地坐着。齐汝和许太医更是大冬天的出了一身冷汗。
赵太医道:“玫常在的症状,虽是孕妇常有,但也可能是水银中毒,且玫常在的症状,似乎的确比寻常孕妇严重一些。”
阿箬道:“我的猫吃了鱼虾都死了!说只是孕妇害喜谁信呐!”
容音制止阿箬,让璎珞来问。璎珞问:“玫常在每日饮食,都由银针、象牙箸试过,你们也看过,里头若掺了水银,怎会看不出来?且宫中何来水银?”
许太医道:“玫常在,还没确定就是中毒,毕竟是头胎,反应大些也是常有,至于慎贵人的猫,猫……极有灵性,说不定是撞了什么……”
妃嫔中毒,追究起来太医院也有失察之罪。因此未确定时,赵太医模棱两可,许太医还是挣扎,都不想把玫常在的症状往中毒上靠。
齐汝毕竟是太医院之首,较为老道,想这事恐怕躲不过去,还不如赶紧查清,若不是中毒自然好,若是中毒也可将功折罪,于是说:“水银可以朱砂提炼而得,这朱砂在宫中常见,先帝在时就常以朱砂炼丹,抄经画画时用的朱墨,太医院配药,都可能用到。另外,朱砂遇高热会释出水银,水银遇热便会化成无色无臭之气弥散,让人不知不觉中吸入。”
就是说,若真是有人下毒,首先中招的应是小厨房伺候的人。璎珞想起餐桌上那个小太监,道:“齐太医,奴婢记得那猫儿落水时,四肢震颤,似是不能自控,水银中毒除了引发那些与有孕相似的症状,会不会引发人手脚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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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汝道:“是会如此。”
璎珞立刻叫来那个端菜的太监,又让柏枝去寻赵一泰,若在小厨房遇见手脚颤抖的宫人,即刻带来。
不一会儿,几名宫女太监来到偏殿。
太医一一看过,几人均有手脚震颤、口中生疮、牙齿酸软的症状,又问其余宫人这几人近来有无不同,众人都道这几人近来性情有变,不是暴躁易怒就是整日唉声叹气,尤其那掌勺太监本来性子随和,之前说要煮鱼肉给乌云吃的就是他,这两日他却成了个急脾气,睡觉也翻来覆去睡不安稳。众宫人只道近来玫常在脾气见长,胃口变坏,他身为掌勺,心中惶急,所以难免烦躁。
几名宫人离开后,璎珞道:“太监总不能怀孕吧!看来果然有古怪!”
齐汝冷汗涔涔:“皇后娘娘,问题恐怕在那些鱼虾身上。若将朱砂喂给鱼虾,那毒会化进鱼虾肉中,一经高温,即刻释出,可若以银针、象牙箸验鱼虾肉,是验不出来的。
这些宫人烹煮鱼虾,便吸入水银之气,那些鱼虾没精神,也不是因为受冻,而是身带水银之毒,方才那些小厨房的宫人说慎贵人那猫儿的鱼也是煮熟的,只怕是那猫这几日吃的是带毒最多的鱼虾,加上猫体型远小于人,因此毒发极快。孕妇若中水银之毒,只怕……只怕……”
容音问:“只怕什么?”
齐汝叩首:“微臣罪该万死!水银之毒会影响腹中胎儿,只怕会早产、难产甚至娩下畸胎!微臣须再为玫常在把脉,开解毒药方,可,纵然解毒,微臣也不能保玫常在与胎儿万全!”
阿箬猛然醒觉过来自己这个同住永和宫的也有嫌疑,立即从椅子上滑下来跪下:“皇后娘娘,嫔妾虽与玫常在多有口角,可嫔妾对天发誓,这事绝不是嫔妾干的!否则嫔妾怎么会让乌云吃到那些鱼肉,自己露了马脚呢!”
容音朗声道:“是与不是,本宫自会查清。慎贵人,还有在场的这些人,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若是玫常在知道了什么动了胎气,本宫必定要罚。
齐太医,你让人给这几名宫人治疗,玫常在那边,你们太医院自去编一套说辞,让她近来不可再进鱼虾,好好将解药服下。璎珞,去御膳房取一些鱼食,给太医验看。”
众人心中一凛,即刻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养心殿中,皇帝正在沉思。
白日里,他秋天派出去的几人,向他奏报所得消息。
兆惠道讷亲虽然不为皇帝所喜,但其乃顾命大臣、首席军机,位极人臣,并不想倒了皇帝这个最大靠山,又见钮祜禄氏中有人结交弘皙,只道这起人是看自己不受皇帝待见,要另立山头,心中也有不满,又被兆惠恩威并施一番,爽快地交出了钮祜禄氏中勾结弘皙的族老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