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俊在保安略带怜悯的目光下,麻木地收拾着自己的私人物品。他的双手机械地将他自己的私人物品一一放进塑料袋。办公室外的公共办公区域的同事们,偶尔投来几瞥,目光中或有幸灾乐祸,或有兔死狐悲,他一概视而不见,此刻满心都是愤懑与不甘。
他深吸一口气,在保安的护送下走向公司大门。一路上,他脑海中不停回想着未来自己的前途。至少,他现在还有和叶凯他们的合作,还没输得底儿掉。他暗自安慰自己,试图驱散心头的阴霾。
刚踏出公司大门,阳光刺得他眯起眼,恍惚间竟有些不知何去何从。就在这时,手机再度疯狂震动,是亲戚打来的视频电话,他赶忙接起,映入眼帘的却是亲戚惊慌失措的脸。
“丁俊啊,出事了!突然来了一伙人,看着凶神恶煞的,说是什么叶凯和王强派来的,逼我卖股票、取账户里的钱,这可咋办啊?”那亲戚带着哭腔喊道,镜头晃动中,能看到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在一旁虎视眈眈。
丁俊只觉脑袋“嗡”地一声,如坠冰窟,心瞬间沉到谷底。他怎么也没想到,前脚刚被刘老板扫地出门,后脚叶凯竟也在背后捅刀。愤怒、震惊、绝望一股脑涌上心头,他的手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声音颤抖却透着决绝:“别怕,我马上过来,千万别答应他们!”
挂断电话,他撒腿就往路边冲,拦了辆出租车,一路上心跳如雷,双眼死死盯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思绪却飘回过往与叶凯的种种交集。那些一起熬夜做方案、为拿下项目举杯欢庆的画面,此刻都成了讽刺的回忆。“唐卓啊唐卓,我当你是兄弟,你却如此对我,这笔账,我记下了!”他咬牙切齿,眼眶泛红。
车在亲戚家楼下急刹,丁俊冲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刚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争吵声。
“你们这是违法的!凭什么逼我取钱?”亲戚的声音带着惊恐与愤怒。
“哼,少废话,你乖乖照做,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是你家丁俊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一个粗暴的男声恶狠狠地回应。
丁俊一脚踹开门,怒目而视:“叶凯在哪儿?让他出来见我!”屋内众人皆是一愣,为首的大汉回过神来,冷笑一声:“你就是丁俊?来得正好,省得我们费事儿找你。你亲戚不配合,你赶紧让他把股票卖了,把钱取出来,大家都好过。”
丁俊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前几步:“你们做梦!这是我和叶凯、王强的事情,你让他们过来和我说。”
利益的崩塌:信任破碎后的对决
阳光从窗户的缝隙中挤入,却驱不散屋内剑拔弩张的寒意。丁俊双眼通红,像一只被逼至绝境的狼,死死地盯着门口。就在刚才,大汉们一通电话后,叶凯和王强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叶凯刚迈进门槛,丁俊便如被点燃的火药桶,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指着他的鼻尖,怒吼道:“叶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咱们的合约还没到期,时间明明还有,你现在就搞这一出?而且眼下股票正赚着钱,你要是卖了,我的钱怎么办?怎么也得经过我同意吧,咱们可是合作关系!”丁俊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他心中满是被背叛的刺痛,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却在背后狠狠捅刀,这让他既愤怒又寒心。
叶凯却仿若未闻,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神里尽是轻蔑:“哼,你别当我不知道,你现在都被刘老板扫地出门了,自身难保,咱们这合作还能有什么指望?我可不敢拿自己的钱开玩笑,万一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人,拿着我的钱跑了,我找谁哭去?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把自己的钱转到我的账户,重新开个户自己投资,这有错吗?”在叶凯心里,商场如战场,从来只有利益至上,丁俊如今的落魄处境让他觉得合作已无前景,必须趁早抽身,保全自身资产。
丁俊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我们是签了合约的,白纸黑字,你不能说翻脸就翻脸!”他想着当初为了促成合作,自己付出的那些心血,熬夜研究方案、四处奔波拉投资,如今却被叶凯如此轻易地践踏,只觉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叶凯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提高音量吼道:“我管你什么合约不合约,在这风口浪尖,保住自己的钱才是首要大事!”
局面一时陷入僵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这时,王强假惺惺地站出来,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样,拍了拍丁俊的肩膀:“丁总,你看啊,事儿已经到这份上了,咱们继续合作肯定是不现实了。大家相识一场,不如好聚好散吧。你让你亲戚把股票卖了,咱们把钱一分,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多省心啊。”王强看似在调解,实则心里门儿清,他和叶凯早就盘算好了,这时候趁火打劫,把丁俊踢出局,就能多捞一笔。
丁俊心中一紧,暗自盘算着。这次投资五千万进去,如今市值已经涨到八千万,赚了整整三千万,按照约定一人一半,能分到一千五百万。可与之前刘老板那儿损失的一亿相比,这点钱简直是杯水车薪。他咬着牙,一百个不愿意,可眼下这形势,对方人多势众,又逼得紧,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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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丁俊开口,叶凯又转向他的亲戚,语气里带着威胁:“你别犯糊涂,这钱可不是你的,真要是闹到报警那一步,你也没好果子吃。你想想,就凭你的收入,哪来这么多钱投资?这钱说到底是我们给的,到时候警察一查,你非法占有资产,吃官司是免不了的。”叶凯的眼神像两把利刃,直刺向亲戚,试图用法律的威慑和亲戚的胆小来打破丁俊的最后防线。
亲戚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望向丁俊:“侄啊,要不……咱把钱还给他们吧,这事儿太吓人了。”
丁俊狠狠地瞪了亲戚一眼,心里既无奈又恼火:“你懂什么!”转而对王强说道:“大部分的力都是我出的,从项目调研、选品到后续跟进,我哪样没亲力亲为?现在你们就想这样把我踢开,独占成果,哪有这样的好事?”丁俊试图唤起他们的一丝良知,虽说他心里明白这在利益面前可能是徒劳,但仍抱着一丝希望。
叶凯不耐烦地打断他:“别扯那些没用的,商场上只看结果。你现在落魄了,就别指望我们还跟你一起担风险。”
丁俊怒极反笑:“担风险?当初赚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这话?现在看我落难,就急着撇清关系,你们的良心呢?”
王强见状,又打起了圆场:“丁总,大家都别冲动。咱们按规矩来,把账算清楚。这股票卖了,钱到位,咱们该分就分,以后还是朋友嘛。”可这“朋友”二字,此刻听起来无比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