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压抑的社会规则,仿佛每个人都应该按照规定的齿轮轮齿的轨迹行动。挑选出优秀的俊才,放到更好的位置上发挥作用,这似乎是符合教育,社会选拔人才的本意。
为了保持部件的嵌合运转,因此必须要排除掉不稳定的因素。可谁来保证这套齿轮构成的机器所运转的是我们想要的方向呢?在社会冒犯了个人的尊严,自由的前提下,实施错误的功利主义,那就显得无比可笑了。
一般来说,这种强调个人责任的制度,只会在资源极度匮乏的时期才会出现。比起性资源,财富,恐怕真正匮乏的是认可吧。
然而这种无意识的自我保护而戕害他人的行为真的可以得到理解吗?不论是小说,还是影视,不论犯了多大的罪恶,只要给予他充足的背景塑造,似乎总可以从罪恶中蒸馏出悲悯的要素。
可难道因此被伤害的人就没有过去吗?这种看似大度的理解,实际上却潜藏着极度自私的感动。蒙上了华丽的名为挣扎的外衣,就可以明目张胆在众人的高呼中痛下杀手。缺爱的人,就可以缺爱为由不停地向对方索取吗?最后再冠冕堂皇的扣上名为拯救的帽子,这才不是拯救,而是荆棘。
江离不得不承认人是不完美的。
但罪就是罪,罚就是罚。这在逻辑上无懈可击。过往的事实,人品,不应该成为审判的辩词或控告。
然而在大量的庭审记录或判决中却或有或无的记载了被扭曲的影子。
法律本来就是维持社会秩序的产物,那道德呢?
而具体场景才会决定道德。
江离想问雪之下之前有没有做出过不恰当行为,可下一刻他就意识到如果雪之下的回答并非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恐怕也只会在一阵犹豫后,采取相同的手段。
康德认为,即使最后造成了相同的结果,诱导性发言仍然比欺诈崇高得多,因为在思考中它保持了对道德的敬意。
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师出有名,道德的心理安慰。
江离明白,这是可憎的懦弱。
唯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江离,你是不是又在发呆了?”
江离抬起头看见雪之下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自己。
她今天穿了一条藏青色的牛仔背带连衣裙,胸前三颗黄铜纽扣透亮的反射着边上那张和柄纹路的黑铁桌子。里面是一件清凉的白色短袖,雪白色的臂膀就这么俏生生的露出来,像涂了层霜一般,乖巧的收拢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