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除夕,长安城内热闹非凡,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年味。
孩子们穿着新衣,手持鞭炮,在街边嬉笑奔跑,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回荡。
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年货,糖果、糕点、新衣,还有那鲜艳的红烛,满是喜庆。
西园街的相府,更是焕然一新,宛如一座被喜庆红色包裹的华丽宫殿。
朱红的大门庄重而威严,门上崭新的春联墨香还未散尽,那笔锋刚劲有力,写满了对新一年的美好祈愿。
上联是“三阳始布”,下联为“四序初开”,横批“春和景明”。
门两旁的石狮子,威风凛凛,此刻也戴上了大红色的绸花,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踏入相府,红绸高挂在廊檐之下,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一盏盏大红灯笼高悬,如同熟透的红柿子,将柔和而温暖的光,洒在每一处角落,映照得满府通亮。
府内的下人往来穿梭,他们身着崭新的衣裳,神色中透着忙碌与喜悦。有的端着刚从厨房出锅的热气腾腾的佳肴,菜肴色香味俱全,香气四溢,引得人垂涎欲滴;有的抱着从库房领出的年货,一路小跑,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守护着这什么稀世珍宝。
在这喜庆的氛围中,李渔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间布置得温馨雅致,墙上挂着她亲手绘制的丹青,桌上摆放着几卷诗书。
她手指轻轻触碰着脸上覆着的人皮面具,缓缓将其取下。那原本姣好的面容逐渐显露,眉眼如画,肌肤胜雪,恰似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绣球花,清新而动人。
一旁的柳师师,早就迫不及待地守在旁边,她身着一袭粉色罗裙,裙上绣着精致的雪柳,宛如花丛中的仙子。见了李渔的真容,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藏着无需多言的默契与亲昵。
“可算摘下来了,这面具戴着,总归是有些不自在。”李渔轻声说道,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舒缓。
“是啊,还是你原本的模样看着舒心。”柳师师应和着,眼神里满是笑意,“你这模样,若是被杨炯瞧见,怕是又要失了魂。”
李渔脸颊微微泛红,轻轻嗔怪道:“你就会打趣我,也不怕羞。”
李渔也不再耽搁,素手轻拉着柳师师,又唤上尤宝宝,一同去安置房间诸事。
这相府庭院深深,楼阁错落有致,宛如一座迷宫。她们穿梭其中,脚步匆匆,时而在长廊中疾行,时而在庭院间转折,沿途经过的花园,虽在冬日里略显萧条,可那精心修剪的松柏,依旧透着勃勃生机。
“这相府如此之大,我初来乍到,还真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尤宝宝轻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惊叹。
“莫慌,多走上几次便熟了。”李渔温柔地安慰道。
不一会儿,李渔便将她们的住处安排妥当,重又款步回到正厅。
正厅内烛火辉煌,暖意融融。巨大的红烛在烛台上燃烧,蜡泪缓缓滑落,温暖而静谧。烛火摇曳,映照着厅内精美的陈设,雕花的桌椅、名贵的瓷器,无不彰显着相府的尊贵。
谢南早已端坐主位,她身着华丽的锦袍,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更衬得她雍容华贵。见李渔她们归来,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正等着她们一同守岁。
陆萱见李渔归来,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轻轻摆了摆那如柔荑般的玉手,将李渔唤至身旁,笑语盈盈道:“小鱼儿,这位便是尤宝宝,在妇科一道上,那可是造诣颇深,堪称神医呢。你可知道,师师腹中的双生子,便是她慧眼瞧出来的。”
众人听闻,目光纷纷汇聚在这女神医身上,好奇的目光如同一束束聚光灯,投向尤宝宝与李渔。
尤宝宝神色从容,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布衫,虽朴素却难掩其淡雅气质。她不慌不忙,轻轻执起李渔的手腕,三指搭脉,闭目凝神,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唯有那微弱的脉搏声在她指尖跳动。
片刻后,她缓缓睁眼,眼中透着笃定,声如银铃般清脆:“恭喜,你这是怀有男胎。瞧你脉象,身子骨底子倒也不错,并无大碍。只是肝火稍旺,日后可要收敛些脾性,切不可随意动气。这气大伤身,若是肝气郁结,恐会生出诸多病症,务必多多留意。若实在难以自控,我便开些舒缓心郁的方子,助你平心静气。”
谢南一听这话,脸上满是关切,赶忙接口道:“开,开了好,我家小鱼儿可是金贵着呢,身子可容不得出半点差错。宝宝姑娘,还得劳烦你多费心。往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莫要客气。”
尤宝宝微微颔首,应下此事,随即移步至桌前。她提笔蘸墨,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不多时,她便将方子写好,双手递与陆萱。
陆萱接过方子,细细瞧了瞧,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李渔,说道:“小鱼儿,你这是哪来这么大的气性?莫不是在府里受了委屈,有人欺负你了?”
李渔听了,微微低下头,小声叹道:“并没人欺负我。只是我这人心思重,爱瞎操心,再加上杨炯他许久未归,也不知在外面怎样了,我这心里便有些烦闷,总是放心不下。日日夜夜盼着他归来,可这等待的日子,实在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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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眉眼间尽是浓浓的思念之色,那模样,恰似春日里被微风吹拂的弱柳,惹人怜爱。
众人听了,皆感同身受,跟着轻轻叹息。
陆萱见新年在即,这般哀伤的氛围实在不应,便强打起精神,将方子交与一旁候着的下人,转而笑着打趣道:“你还念着他呢,等他回来,保不准再给你带回来几个妹妹。咱们这相府啊,怕是要更热闹喽。”
柳师师也在一旁附和,嘴角微微一撇,佯作嗔怪道:“就是说呢,我可听说了,他刚去登州,就碰上一个倭国女子。那女子可不得了,死缠烂打,非要赖着他。他那心软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没准真把人带回来了。到时候啊,可有你好受的。”
李渔听了,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在厅内回荡。她眨了眨灵动的双眸,揶揄道:“娘还在这儿呢,你们也不怕惹她生气?要是真带个妹妹回来,娘还不得好好教训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