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承春?你怎么进了兴庆府?” 杨炯惊奇道。
李潆也不废话,拉着杨炯走上楼,将他推进一间房道:“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艹!神通!那一万人是你的兵?你翻越雪山来的?” 杨炯看清这人面目,撤下人皮面具,惊喜道。
“哈哈哈!你要打兴庆府,怎么能少得了兄弟呢?我翻越雪山后,本来想要劫掠拜寺口马场,没想到被党项人抢了先,今天遇到三公主,才知道是你干的事!咱们兄弟差点就擦肩而过呀。” 沈高陵抱着杨炯,不断捶打着杨炯的后背,同样是满脸的激动。
杨炯上下打量沈高陵良久,平复了下重逢的喜悦,道:“你现在哪里驻扎?”
沈高陵见杨炯问起正事,满是郑重道:“我一万龙朔卫,在兴庆府西北二十里,贺兰山余脉的山坳处。前几天我们大军突袭兴庆府,没想到这李谅祚胆小如鼠,四周布满暗哨,城中更是建起了数座了望楼,发现我们的踪迹后,直接就紧闭了城门。我军多是骑兵,没有大型攻城器械,只得绕着兴庆府四周清扫斥候。本想着吸引李谅祚那五万兵出城野战,可这老小子比乌龟还能缩,骂也骂了,女人的衣服都送了,他死也不出城,无奈我只得撤兵再做打算。”
“李谅祚现在手中只有五万兵和兴庆府这点家当,他岂会跟你拼命,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死守兴庆府,等待天降大雪,待我军粮草耗尽之时,再出城野战,他这是打算一战定胜负呀。哼,不过他这老小子可就想得太美了,如今咱们联军总计五万人,我从右厢调来了不少攻城器械,出城后咱们兄弟就大干一场。” 杨炯豪迈道。
“你先想想怎么出城吧,我要不是有你的人皮面具和兴庆府的内卫谍子接应,根本就无法进入城中,后来听说城内出现了反贼,现在兴庆府四门紧闭,咱们要尽快想办法出城。” 李潆一脸担忧道。
杨炯闻言沉默良久,问道:“有长安和潘帅的消息吗?”
李潆摇头:“兴庆府的谍子我布置安插了很多年,其中不少人已经坐上了西夏朝堂高位,有的更是跟党项人成了家,显贵非凡。我刚入兴庆府,不敢贸然联系他们,要重新梳理一下人员,确认万无一失后才可打探消息,不然若出现什么纰漏,将我们的行踪暴露,那可就真完了!”
杨炯点头,华夏辽金,每个国家都会持续不断地向对方投放谍子,策反高官、将领。这些事情都做得非常隐蔽,为了不暴露,一旦谍子坐上敌国高位,若非重大事情,母国绝对不会轻易联系。除了担心谍子会搞出谍中谍这种背刺事件,更担心由于疏漏而导致谍子暴露,功亏一篑,所以必须要慎之又慎。
“这样,咱们现在就去见耶律南仙,她安抚司加上你的内卫,总能商议出一个办法。” 杨炯提议道。
李潆点头,带上人皮面具就和杨炯朝耶律南仙的落脚客栈赶去。
还没走出多远,迎面便撞上两个女子,其中一女子一身出尘气质,十一二岁模样,眼眸清澈如水,只是不知为何,看向杨炯的眼神满是厌恶和愤怒。
杨炯莫名其妙,暗忖自己现在是仁多嵬那西夏人模样,李潆亦是如此,这女子莫名其妙地怒视自己,莫不是仁多嵬的仇家?
想到此,杨炯浑身紧绷,身体气息暗自流转,拉着同样伪装成党项女子的李潆,和这两个女子迎面相碰。
李潆也注意到了这两个女子,她天生慧眼明心,但见这一身道士打扮的女子,眉眼间竟然颇感熟悉,再看她一身出尘飘逸、富贵逼人的气质,便知道这女子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只是这满眼的愤恨是何原因,李潆实在想不明白,莫不是仁多嵬在兴庆府的熟人?
李澈今天和梁洛瑶出门,本打算打探一下消息,实在是没想到会再次遇到这个讨厌的家伙。见这党项男子的气息流转和步伐走动,绝对是昨晚在酒缸学猫叫的那腌臜货。只是他身旁的女子怎么换了一个人?
昨晚的那个女子气血通畅却先天不足,一看便是体弱多病之人。可眼前这个女人,明显气血不畅,好像是后天遭遇过重创所致,虽然她脚步稳健,但周身并没有气息流转和习武的痕迹,显然不是昨日那女子。
再看两人面相,李澈疑惑更深。
这女子头顶氤氲紫气,虽然没有自己长姐那种紫气冲斗的贵相,也比不上那位契丹姐姐的极贵之容,可也绝对是她所见的第三个有如此大气运的女子。唯一令她不解的是,这女子长相怎么如此普通。长姐和那契丹姐姐全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加上自身那天生的贵气,更是耀眼夺目,站在哪里都是满堂生辉,最受人瞩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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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这女子相貌,同这一身气质和大气运也太矛盾了。
昨晚因为光线昏暗,离得又远,李澈根本看不见这讨厌家伙的面相气运。如今一见,她更是费解,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所学的望气之术是不是错了,可一想到自己师父青云真人是曾经冠绝清微的望气道人,自己纵使只学了个皮毛,可也不至于看错。
可这讨厌的家伙气运怎么如此奇怪。
初看时,其运似有旧日阴影,衰弱黯淡,仿若残灯将灭,本当是早折之险,书上明明说这是短命之象,难见生机。可仔细一看,这人周身紫气弥漫,直上云霄,仿若有天运加身,这又是大贵之相。
可这紫气之中,好像又隐隐夹杂着些许异样。似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灰线,这灰线虽被这盛大气运压制,却仍旧不断飘逸摇晃,好像这紫气是由这灰线催生一般,竟有一种芳林新叶催陈叶,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新生朝阳之感。
这让李澈惊奇不已,这是她看过的最怪异的命理气运,就连师父那《千人面》中都没有类似的气运记载,着实怪异。
梁洛瑶疑惑地看向愣神的李澈,从她那眼中先是看到了惊讶,而后是愤怒,再就是疑惑。她本就聪慧非常,用手轻轻拽了一下李澈的衣角,见她点头。当即心下一横,眼中满是坚毅,心中暗道:“李澈,你的道心我来守护!”
而后,大叫一声,跌倒在杨炯身前。
杨炯早有准备,拉着李潆迅速闪到一旁,疑惑地看向梁洛瑶。
梁洛瑶咬牙切齿,想她在鸣沙城专门靠着碰瓷惹事的手段吃饭,今日刚想找个由头揍这讨厌家伙一顿,没想到,自己还没碰到他就被他闪开了。
梁洛瑶暗自冷哼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了几下衣衫后,突然惊讶大叫,满脸的慌张:“呀!我娘给我的玉佩不见了!”
话音刚落,焦急地四下翻找,最后将目光投向杨炯,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玉佩?”
杨炯被这姑娘的拙劣演技都气笑了:“姑娘,我见你二人衣着不凡,气质上佳,如此做派是不是不太妥当?”
梁洛瑶脸不红心不跳,哼道:“这里没有别人,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敢让我搜搜吗?”
“姑娘,耍无赖你能不能专业点?我碰都没碰你一下!你就说我拿了你的玉佩,还要搜我的身,是不是太儿戏了?” 杨炯冷笑道。
“哼,没准你就是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妙手空空,能于千里之外偷人钱财呢?” 梁洛瑶梗着个脖子道。
杨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还千里之外偷人钱财!你当我是武灵公吗?你要是说我能千里之外偷心窃花我倒是还能认下一二,说我偷你玉佩着实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