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万般侥幸,从冥海派来的那名寅鲛将军的刀下活命,但被他那仿佛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过来之时,他心中的恐惧无以复加,成为了之后盘桓于他的每一个夜晚的梦魇。
昨日,那头白兕也是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若非仇恨撑住了他的胆量,令他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大概那一爪落下的,便是他的心口了。
见他神情恍惚,“婠漓”追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受伤了?伤在哪里?!”
“风烆”收回思绪,勉强笑道:“并无此事。你忘了么,我族以风为名,便是说身姿轻盈,如流风拂雪,哪里会被什么精怪所伤。”
“婠漓”不相信,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风烆”垂下了头:“你忘了么,以往化鹏翱翔天际,你何时比得过我了?次次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休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给我看看,究竟伤在哪儿了!”“婠漓”气极,径直在扒他的衣服。
“慢着!慢着!”“风烆”无奈大叫,心道她还是这个样子,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若是被她扒光了沾点便宜便罢了,可若真被她发现了伤口,定要做出什么不计后果之事了,于是不得不使出撒手锏:“男女授受不亲!你已是有夫之妇,对我动手动脚不好吧?!!!”
“婠漓”闻言愣住了,抓着他的衣襟的手慢慢松开,却又霎时抓紧,如此反复几次之后,“风烆”终于发现,她的手正在微微痉挛。
“不好!”“风烆”后悔不迭,深觉自己方才口不择言,将药下猛了。
大概在“婠漓”的心中,提起谁都无碍,唯独“井旷”,那个深深背叛了她的丈夫,是她刻骨铭心,永不可触及的痛。
“婠漓,对不住,我……”作为与她共同经历了这一切的人,“风烆”觉得,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咔哒”一声轻响惊醒了沉浸于往事的二人,也令他们从那窒息一般的氛围中解脱了开来。
偷听必定会泄露踪迹,这是久经考验的真理,话本子诚不欺我。
两人的目光同时射向一处,望着那个手足无措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