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想要尽快结束战争,以缓解水族子民之苦的一腔热血无处申诉,还要打起精神应付一场又一场流血牺牲,内心的烦闷与彷徨与日俱增,对待其他事,便渐渐分不出那么多精力了。
男人大抵都是这样吧,口中说着家国为重,实际上,家在他们心中,不过尔尔。
“井旷”比他们略强一些的,便是战况稍有缓和,便想到了“婠漓”。
以往每个月,即便不是月晦之日,多少他总能抽出功夫回来带她回幽海,且这也是冥海水君默许的——如今冥海局势未稳,作为毗邻的幽海虽然王族尽灭,换上了自己人掌控核心,但还是要维持一份安稳,切不能因海眼这种不确定因素造成幽海水族动荡,令水族权柄腹背受敌。
可如今这遭,确实因为几场大战耽搁了行程,“井旷”终于得暇回宫时,却首先被召到了冥海水君与君后座前。
冥海水君神色沉郁,看向儿子的眼神了无温度,开口便是质问:“你对那幽海的流亡公主,可是动了真心?”
“井旷”是条敢作敢当的汉子,闻言也不多做推诿,单膝跪地道:“是!儿对绾漓情有独钟,此生非她不娶,请父君母后成全!”
冥海水君冷笑一声,将寅鲛将军传来与他对质。
说来有趣,因屠戮幽海之事,冥海水君顾虑寅鲛将军与“井旷”不睦,这一场战役便派他与少主分线而战,虽然共同抗击敌军,他们却在不同的战场上浴血,井水不犯河水。
说起来,若非此战紧急,他本不必这般急着回归冥海。幽海王族尽数丧于他手,那些不侥幸当日不在幽海水晶宫中的亦被他派人清除,甚至连“绾漓”公主那个被抢了亲的驸马的家族老小,都被灭了个干净,仅“风烆”一人出逃,此时正被整个海域通缉,誓要斩草除根,不留他们一丝一毫复仇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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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鲛将军既然做了这个杀戮机器,便不可能无所求。冥海水君原本已将幽海分封于他,自此幽海由他镇守,幽海的富庶亦尽数归于他的囊中,从此晋升封疆大吏,成为水族隐形的异性王。
寅鲛将军好日子刚开了个头,幽海水君那奢华的卧榻还没享受个痛快,便被召回了冥海,且还要屈居“井旷”这个主帅之下,自然心气不那么平顺。
且他真是看这位少主不顺眼,明明战功不显,德行也未见得有多过人,不过是投了个好胎,便能安享荣耀,稳坐那把王座。他们这种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井旷”一来,便要将主帅之位拱手奉送,自己只能在支线作战,大好军功尽归他人,怎能不被“气闷”二字给噎在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