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舞华丽的嫁衣上沾染了粘稠稀黄的秽物,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顺风飘来,让在场的人都捂不住了鼻子。
——包括羲华和井焕。他们的嗅觉远超凡人,那个味儿入鼻,简直了。
羲华恨不能把自己的鼻子当场废了。
唯独雀舞面不改色,不但不嫌恶,先是脱下了外披,将云倾陌扶到了一旁避风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让他将胃中的秽物吐了个干净,用手在一旁的清泉中掬来清水给他漱口,最后掏出帕子来要给他擦拭唇角。
可谓体贴至极。
云倾陌胸臆间那股恶心作呕的感觉终于平复下来,尴尬地挡住了雀舞递过来的帕子,退后一步深深揖礼:“不敢再玷污姑娘的东西。至于姑娘的衣服,改日我赔给姑娘。”
这话说的,意思很明了了。
别说在场的凡人,就连羲华都觉得,云倾陌此人真是不值得爱——如此貌美多才,又温柔体贴的美娇娘,他竟然丝毫不动心。
雀舞的眼圈立刻就红了,手中没有递出去的那块帕子正好用在了自己身上。她用帕子捂住了脸,上面的一对五色鸳鸯深深刺痛了众人的眼睛。
雀舞带着哭腔的声音透出了帕子:“云公子……竟然这般无情吗?”
云倾陌想将人请到家中好好解释,否则这众目睽睽之下他怕被周围人的唾沫淹死,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是请家里父母长辈出来帮他挡一挡,以免他对此应付不来,稀里糊涂把自己卖了。
打定主意,他一面安抚雀舞,一面抬头向山门处张望,这才惊觉事情不对。
云倾陌再也顾不得许多,疾行几步,冲出了人群。
泪眼婆娑的雀舞:“……”
雀舞既是青楼出身,最不缺的便是对付男人的手段,此时见逼婚不成,温柔小意也打动不了这位贵公子,立刻便换了法子。
她没有追过去,反而将帕子紧紧攥在手里,对一旁的羲华和井焕悲泣道:“阿羲公子!阿焕公子!二位是云公子的挚友,当知奴对他之心日月可鉴,绝无虚言!”
井焕这个脑袋缺根弦的,怜香惜玉的毛病立刻压倒了自己的神智,当即便要接话,被羲华眼疾手快地下了个禁言咒。
“唔唔!”井焕看向羲华,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羲华懒得理他,有礼且不容置疑道:“雀舞姑娘,云兄今日多饮了几杯,怕是脑子不大清楚,不宜谈论婚姻大事。姑娘且先回去,改日我们兄弟二人必陪云兄登门,向姑娘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