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啊,大叔我有经验,”船夫竟然是个开朗健谈的船夫,兴致勃勃地与她分享:“女孩儿家大多只是希望夫君能在意她,关心她,不会与爱人动什么真怒。小哥你只需过去哄一哄,定能哄得她对你笑逐颜开。”
羲华心说哪有这么容易,天底下的女孩子会这般掉价?被男人三言两语便哄得找不着北了?滑天下之大稽。
于是她反驳道:“大叔你诓我呢吧,哄上一哄便能笑逐颜开了?那这普天之下岂还会有离心的夫妻,还会有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的怨偶?”
船夫大叔哈哈一笑:“小哥倒是有见地,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心相恋便该事事为对方着想,不但要包容她的任性妄为,还要体贴她的小心思——给她安全感、仪式感、被赞美的满足感,适当成全她的虚荣心,让她有被你捧在手心里的幸福感。只要做到这些,即便再惹她生气,也能让她舍不得离开你身边。”
喔,羲华闻言大受触动——这魔界卧虎藏龙啊,区区一个船夫竟然有如此见地,失敬!
最后,船夫补充了最重要的一句:“小哥你记住,方才那些只是教你如何去哄人,还有一言你方得牢记。”
羲华顿时竖起耳朵,做出个洗耳恭听的受教姿态。
“这世间,无论人神魔,只有真心,方能换取真心。”
“你说普天之下为何还有离心的夫妻,有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的怨偶,皆因为真心不再,情消缘灭罢了。”
羲华愣住了。
一直到船篙点破水面,小小的乌篷船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顺流而下行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满心都是唏嘘。
她在世间活了千年,虽然在神魔两界犹是少年,但在寿数不过区区百载的人族眼中,已经是十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长度。但她于情之一事上一直懵懵懂懂,红鸾星从未有所寸动。
她竟不知,如果真心相恋,便有人愿意为爱人做到这个份上。怪不得说是哄一哄便能好,若是有人肯像刚才大叔所说的那般来哄她,便是偶尔生上一回气,她也是舍不得离开他半步的,非得日日黏在他身边才好。
少女的春心,第一次萌动了,如同春日里干涸的山涧中涌出的第一道清泉,被风轻轻撩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