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一声不吭就这么看着,目送韩巧妹挺直腰板,抱着弟弟一起跨出大门,大步流星的往院门口走去。
落在身后的王大年此刻非但没有半点着急跟上去,反而一脸小人得志的背身含笑看着二丫道。
“二丫,虽说你跟你姐都不愿意叫我爹,但是既然你娘选择跟我一起过日子,你们是她的孩子,那也就是我的孩子。
你们有事儿,我也会管的。
这次你的婚事,你姐既然提出来不愿意,我答应了替你解决肯定不会食言,以后我会帮你们再找别的好人家。”
说着满脸不怀好意的笑,是谁看了都知道他没憋好屁,此刻的二丫只觉得骨子里都透着寒意。
之前她还不懂为什么姐一定要郑重其事的立字据,要把她们的户口独立出来,甚至不惜托人也要带着她去下乡当知青-----
看小丫头吓得瑟瑟发抖,王大年这才心里痛快道:“我先走了,你娘和弟弟还在外面等我呢!”
说完三步并两步追上去,边走还不忘跟看戏的社员打招呼,满满的炫耀之意。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二丫的双眼再次染上赤红。
细品王大年语中的深意,不免让人遍体生寒。
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的紧绷感只有自己清楚,二丫浑身忍不住颤抖,满腹悲凉无处诉说。
二丫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双腿站不住,这才跌坐在地。哪怕是摔疼了,她依旧没有多余的动作,反而就地缩腿圈抱住自己,就这样像一个受伤的刺猬龟缩在角落里。
院外的人什么时候散去的,她一无所知,眼神傻傻的瞪着身前的地放空发呆。
大丫看似不在家,但是围着她想了解八卦的人可不少。
生产队里的人,知道韩巧妹和王大年在搭伙过日子以后,一个比一个惊讶。
以前看出点苗头是一回事,但是亲眼看到成真那是另外一回事,尤其两人还找了大队长当见证人立字据,听着就邪乎。
就算要在一起,好歹也应该办个仪式啥的,令众人没想到的是这两人居然啥也不办,就这么搬家住到一起去了。
两位当事人上午请假没上工,众人又不能跟着请假,八卦的心只能全用到了大丫身上。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贴着大丫的脸笑着就问两人啥时候摆酒?为啥不摆酒?你弟弟以后真的跟人姓王?-----
其中有打趣的,有关心的,也有不怀好意的,大丫通通一笑置之,只说立字据分家了,不清楚人家的打算。
中午看着冷冷清清的院子,大丫无奈的扯了个笑容,走近看着“刺猬”二丫时,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出门前就预料到了这场搬家,会给大丫留下不小的冲击,当即也只是上前蹲下抱紧妹妹。
二丫感知到姐姐的温暖,憋了一上午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一下子嚎啕大哭:“姐----呜呜呜----姐-----
娘走了,她、她啥也没给咱留。
姐,我是不是很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