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宣有些惊讶,握住盈袖的手,“五表嫂,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可是明媒正娶的机会啊!”
哪有女人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
盈袖脸上露出一个微带不屑的笑意:“……不是主动放弃,而是,你以为她去争,就能争到这样的机会吗?”
“可是您和大表嫂都说,陆四公子为了她,连脱离陆家都能做,怎么会不愿意明媒正娶?”赵瑾宣皱起眉头,“这说不通吧?”
“这不是说不通。陆家宁愿陆四公子一辈子不娶,或者将他除族,也不会同意他娶凡春运那种人做正妻。而凡春运,又怎么舍得让陆乘元脱离陆家?事实上,如果陆乘元真的被陆家除族,凡春运随时离开他,躲得远远地,就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怎么能这样?”赵瑾宣瞪大眼睛,“这……这也太过了吧?她……她难道不是跟陆四公子……两情相悦吗?”
“陆乘元对她是掏心掏肺,但是她却未必……”盈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了。
凡春运一向滑不留手,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有个人……
“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嫁了。只要能做陆家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我真的不在乎陆乘元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只要我的孩子是世家嫡出!”赵瑾宣激动说道,手里握成拳头,放在胸前。
这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所以她希望能在自己孩子身上弥补。
如果她能做正室,她的孩子就不是庶出了。
而陆家,是东元国顶尖世家,无论怎么看,她都不亏。
盈袖见她想得这样通透,已经决定帮她,便拉拉她的手,让她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好,你想嫁就嫁,只要记得,当陆乘元外面的人不存在,无论怎样,你在两年内,都要装聋作哑,不给她任何作耗的机会。”
而两年后,盈袖的内伤痊愈,就是凡春运的死期,也不用担心她会给赵瑾宣添一辈子堵了。
赵瑾宣大力点头,脸上露出笑容:“五表嫂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会好好过日子,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盈袖看了看她突然绽放出甜美笑容的脸,心情也好了许多,笑着道:“嗯,知足是福,老天也会帮你的。”
跟盈袖说了一通之后,赵瑾宣就对陆瑞兰给了准话,答应嫁给陆乘元。
陆瑞兰十分惊讶,但是赵瑾宣说五表嫂也支持她,陆瑞兰就没有再反对了,亲自回了娘家一趟,表示这桩婚可以做,但是陆乘元恶名在外,所以要多下聘礼,不然他们谢家也是不依的。
陆家二爷和二夫人知道赵瑾宣肯嫁陆乘元,已经是高兴得不得了,在聘礼这件事上完全听陆瑞兰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到了下聘的时候,整整八十八抬实打实的嫁妆,看得凡春运心里都有些不自在。
但是这个计策是她提出来的,而且只要陆乘元的心在她这里,以后这些东西,包括赵瑾宣要接受的赵家家产,也都是她的,才心里好受些。
饶是如此,她也在家闭门谢客,病了一阵子。
云筝明知她的心事,也不说话,只陪着她,同时自己也深居简出,尽量跟自己的蛊王融合。
她借助蛊王弄出来的伤药,给凡春运治脸,也好了七七八八,虽然还是有隐约的刀伤印子,但上了粉之后,就看不出来了。
凡春运看了自己的脸,那心病才渐渐好了起来。
陆乘元成亲之后,真的在家里老实了一阵子,跟赵瑾宣夫妻和顺,同进同出,让陆家的人非常欣慰,还以为他真的回心转意了,对赵瑾宣这个儿媳妇也满意得紧。
……
转眼两年过去,盈袖的内伤终于痊愈。
这两年里,她有空就去西城门外的十里亭候着,等着谢东篱归来。
久而久之,京城的人都知道谢副相的夫人都快成“望夫石”了,对她既同情,又尊敬,还有几分怜惜。
慕容长青总是骑着马,远远地跟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陪着她,她离开十里亭,他也跟着她离开。
盈袖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也当不知道,她也私下托自己的娘亲劝过慕容长青,让他还是早些找个好姑娘成亲。
盈袖打定主意,不管谢东篱回不回来,她都要等他,等一辈子也在所不惜。
这一天到了傍晚时分,京城突然开始下雪。
没多久,雪粒子就变成了雪花,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大片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路上很快积起了半尺深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