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能怪她。
她四岁的时候沈咏洁就去世了,对这位娘亲的手段,并没有领教过,而且在她心里,觉得娘亲是弱者,会被爹和张氏联手欺侮,总是心疼娘,生怕娘受委屈。
而谢东篱的手段,她已经不止一次领教过了,自然在这个时候,还是更愿意相信谢东篱。
他说没事,肯定就是没事的。
就算有事,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谢东篱也是一怔,继而勾起唇角,浅浅一笑,“嗯,信我就对了。”
司徒盈袖:“……”默默转身走了出去。
谢东篱的心情却如三伏天饮蜜雪水,既透心的甘甜,又透心的舒爽……
回到自己的舱室,司徒盈袖自己去洗漱,换了身月白色软绸衫裙,头上只插了一支双衔鸡心流苏坠的小银凤钗,再戴上一直垂到胸前的轻纱幕离,遮住头脸。
而沈咏洁那边,沈嬷嬷给她仔细洗漱之后,也绾了如意髻,插了一支三尾卷纹金凤钗,额头包着珍珠抹额,那珠子细密得不得了,胜在颗颗饱满毫无瑕疵,迎着水光最是耀眼,换了身白底银线竹叶纹的襦衫,配同色长裙,腰上系着淡黄色腰封,腰间挂着羊脂玉的噤步和挂坠,更显得纤腰楚楚,有股不胜之态。
很快钦差官船已经到了京城的码头岸边。
司徒盈袖探头往码头上一看,差一点没惊呼出声!
虽然只是清晨,京城码头却已经人山人海!
靠近下船的位置,有长长的帷幕将从跳板到岸上马车的通道统统围了起来。
但是这个帷幕根本就没有挡住视线的作用,反而吸引了一些闲杂人等的注意力。
人们向来是这样,越是禁止的,就越是想看一看。
因此码头周围的山上、树上,以及高处的八角亭里,都挤满了人。
帷幕里面,也有杀气腾腾的盔甲军士一路守着。
沈大丞相带着护卫和随从亲自来码头迎接爱女回京。
沈家人除了沈大丞相,就连沈老夫人、沈大爷、沈大夫人王月珊、沈二爷、沈二夫人申毓园,以及沈家大房的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沈家二房的两个儿子,统统来到码头迎接,给足了沈咏洁面子。
除了沈家人,谢家人居然也来了。
两位从军的谢家大爷就是今日这些盔甲军士的统领,另外还有谢家大夫人陆瑞兰、谢家二夫人宁舒眉,围着她们俩叽叽喳喳的是谢家大房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谢家二房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光论人数,居然比沈家人还要多!
沈大丞相笑着对谢家大夫人陆瑞兰点点头,打招呼道:“你是来接东篱的?”
陆瑞兰忙躬身行礼,笑着点头,“是啊,我家五弟说这一趟回来不容易,还说沈夫人能活着回来是侥天之幸,让我们一起来凑凑热闹,沾沾喜气。”
除了沈家和谢家是全家都来了,还有张家,居然来的人也不少。
张四爷张绍天跟在他大哥张绍洪身边,一直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大哥副相张绍洪倒是举止镇定,谈笑自若。
另外便是沈家大夫人王月珊的娘家王家,谢家大夫人陆瑞兰的娘家陆家,也都派了王相、陆相,还有他们的夫人一起前来来迎接沈大丞相的嫡女沈咏洁回京城。
五相世家算是全部到场。
至于三侯,却是来的不全。
头一个跟沈咏洁的嫡长女司徒盈袖有婚约的长兴侯府,只有世子慕容长青一个人来了,长兴侯和长兴侯夫人都没有到场。
万宁侯府是来的最全的,因为他们家姑奶奶是谢家的二夫人宁舒眉,她跟娘家哥嫂关系一向不错,因此都来捧他们的场。
至于唐安侯府,则一个人都没有来。
沈大丞相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面上一点不悦都没有露出来。
司徒健仁本不想来,但是听说沈大丞相也会亲自去接,他不来不行,才匆匆忙忙带着张氏和司徒暗香赶到。